苏卿蓉惊愕不已。
孟言澈抱着徐月婉的牌位看过来,一双眼溢着冰冷的怒气:“怎么回事?说!” 婢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回侯爷,夫人昨夜突然说想烧祠堂,奴婢还当是夫人在说笑,哪知……” “你胡说!”苏卿蓉强撑身体,连声怒斥。 然而这时,白迎珠也走过来,不可置信般哭道:“夫人!您和先夫人可是亲姐妹,怎么如今连先夫人的牌位都容不下……” 这下,苏卿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瞪着白迎珠:“是你,又是你作的局!” “够了!” 孟言澈怒斥一声,打断几人的交锋。 他目光如寒刀冷冷看向苏卿蓉:“屡教不改!来人!拿戒鞭来!”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接过戒鞭,孟言澈定定站在苏卿蓉面前。 苏卿蓉瞳仁震惊,手死死攥起,通红眼眶看着孟言澈,几近咬牙:“不是我。” “还狡辩,这第一鞭就戒你的冥顽不灵!” 孟言澈狠狠朝她打了过来,一鞭便已皮开肉绽。 火辣辣的痛楚袭来,苏卿蓉死死咬唇,生生忍下口中的痛呼,疼得浑身是汗。 紧接着又是重重一鞭! 孟言澈声音冷冽:“第二鞭,戒你的恶毒善妒!” “啪!” “第三鞭,戒你的言而无信!” “啪!” 一鞭又一鞭,没有收力。 苏卿蓉脸色发白,气息一点点微弱,可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屈服。 直到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吐出血来,也未曾松口服软过半句。 她已经不记得受了多少鞭。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孟言澈朝她落下的下一鞭。 …… 这次,苏卿蓉足足昏迷了三日。 直到第四日,她隐约听见床边有人在拉着她的手哭。 苏卿蓉忍痛睁开眼,看见的是红香哭得红肿的双眼,心下一惊:“红香,你怎的会来这里?我小娘呢?” 红香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姐,自徐府知晓您烧了大小姐的牌位后,大夫人便将陈姨娘关在冷院,不给饭不给药,奴婢也是偷偷溜了出来寻您……”9 “什么!” 苏卿蓉顾不上身上的痛,直接从床上爬起。 红香哭着搀扶她想劝:“小姐,您自己……” “扶我回去!”苏卿蓉咬牙坚持。 踏出院子,侯府竟一片喜色。 苏卿蓉愣了下,听见正在布置的下人说:“这迎珠姑娘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终于要抬成姨娘了。” 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头,苏卿蓉身子僵住。 “小姐……”红香哽咽喊她。 苏卿蓉死死咽下喉间腥味,抓紧红香的手:“无妨。” 到了徐府。 苏卿蓉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几近肝胆俱裂! 只见床榻之上,陈姨娘身形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只有出得起没有进的气了! “娘!!” 苏卿蓉惊惶不安的扑到床前:“娘,我是微儿,您看看我!” 陈姨娘被惊醒,浑浊的眼里一下就蓄起泪水。 向来守礼的她,第一次没有纠正苏卿蓉的喊法。 她颤抖伸手摸向苏卿蓉:“我的儿……” “娘。”苏卿蓉颤抖的握住了那双干枯的手。 听见陈姨娘低声说:“是娘害了你,我以为你去了侯府会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却是个会吃人的地儿……” “你出生起就跟着娘受苦,是我一直拖累了你……” 说到最后,陈姨娘已经意识不清楚。 苏卿蓉一瞬泪如泉涌:“娘亲,您别说胡话,我会找大夫来医好你的……” 话刚落。 却见陈姨娘眼一闭,已陷入晕厥。 “娘!!” 苏卿蓉惊慌失措,冲出去找徐夫人。 可才到正院里,就听见徐夫人声音冷冷问下人:“人还没死吗?” 苏卿蓉脚步骤然止住,耳边嗡鸣一片,只剩下徐夫人一句接一句的冷讽。 ——“一条贱命!哪里抵得上我婉儿的牌位。” ——“等那贱人死了,就把她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再拿条狗的尸骨烧了去交给她女儿那个小贱人日夜供奉!” 轰雷贯耳。 苏卿蓉手脚一瞬冰凉。 前世,嫡母就是这样给了她娘亲的骨灰,为此,她还曾对其心存感激,更为尽心尽责照顾霖儿…… 却原来,竟是如此! 钻心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苏卿蓉死死攥紧手,全身止不住颤抖。 “小姐,怎么办?”红香哭着问。 苏卿蓉嗓子堵涩,无从回答。 去找孟言澈吗? 可孟言澈的绝情冷漠清晰印在她脑中,他不会帮她的!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 苏卿蓉踉跄无力往回走。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娘亲…… 咯吱声响,她脚下一硬,踩中了什么。 苏卿蓉低头看去,原来是块破旧木牌。 她不在意往前走,走了两步,忽地停住,眼里骤亮。 那日太监给的宫牌如救命稻草浮现在她脑海! …… 翌日,侯府热闹非凡。 吉时将至,纳妾之喜,于礼苏卿蓉这位夫人总该在。 可厅内并不见她踪影。 孟言澈脸色难看得很,冷声质问:“还没找到夫人吗?” “回侯爷,侯府上下都找了没寻到人。”下人战战兢兢回。 孟言澈心生烦躁,甩手正想让人继续找。 却有宾客见状诧异问道:“我昨日从宫里回来时,见侯夫人不是入宫去了吗?难道尊夫人一夜未归?” 闻言,孟言澈脸色一变,瞳孔紧缩。 正在这时。 大门处高声传来尖锐的呼声:“圣旨到!!” 厅内当即跪了一地。 孟言澈缓缓跪下,便听到传旨太监呼道—— “永安侯夫人苏卿蓉昨夜与太后一见如故,故特封其为一品魏国夫人!暂留居后宫!” 孟言澈目眦欲裂,传旨太监微微一笑。 “接旨吧,永安侯,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