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绒儿所有的话被噎在嗓子里,什么叫忙!不来请安!“怎么可能!姐姐怎么能不给母亲请安!” “忙。”不是说了。 “再忙也要看母亲才是。” “这是什么话,万一因为看我,耽误了查账,让那些庄头、掌柜贪了家里的银子怎么办,分不清轻重。” 罗绒儿懵了!谁分不清轻重! 这是什么理由,大周孝道治天下,吏部尚书的嫂嫂带头不孝:“姐姐这是不孝!” 陆老夫人闻言,赶紧让她小点声,喊什么喊:“想被杀头呀,那么大声,皇上亲赐的‘至孝至善’,你要反驳皇上!?” 罗绒儿立即闭嘴。 皇上什么时候赐的,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而且,都不向母亲请安,孝什么孝。 罗绒儿压低声音:“姐姐孝在哪里?” “大牛死了,我和你爹是她看顾到现在,你说哪里孝了。”问些废话。大周律法里,儿媳做到之念这一步,便是陆家的功臣,大牛若是不认,大牛可以名声扫地了。 016生气了? “可……这不是二弟还在,二弟对爹娘更为心疼才是。” “你二弟那时候九岁,能干什么?他自已还照顾不好他自已。” 这也是为什么大儿子回来后,未想过逼死大儿媳妇儿的原因。 赡养公婆、为陆家生儿育女的人若是死了。 她还不让人戳脊梁骨戳死,比大儿子回来了,二儿子兼祧过,还让人不耻。 罗绒儿神色僵硬,搅着手里的帕子,跟着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看来,那个女人至少踏实能干。 憨厚能干更好:“姐姐确实辛苦,以后有我和大郎在,一定能更好的伺候母亲。” 陆老夫人闻言,想到什么,不禁有些心虚,她没想认她们。 罗绒儿柔和、乖顺的对着母亲笑。 陆老夫人眼神闪躲的陪她个笑:老二怎么还没有跟老大说。 布匹抬上来,整整两箱。 陆老夫人赶紧转移话题:“你看,是不是你这个颜色不好,偏暗,织法也粗糙。我这还是去年的花样,你还不如我去年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你说你怎么那么不会看东西。” 罗绒儿用力攥着手帕,面容颤抖的看着箱子上刚撕开的皇家贡品字样,差点没气过去。 她很想提醒她,那是贡品!什么东西能和贡品比! “你是不是根本没舍得给我买好东西?” 罗绒儿惊讶地看向老婆子!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陆老夫人笑了:“逗你的,还当真了。不过,你确实没眼光,以后可不能乱花大郎的银子。” 罗绒儿依旧不敢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育‘没眼光’! 供给皇家的丝织品,与下面的东西能一样吗?她们到底是谁没眼光。 还有这些东西,是她来之前,用心挑的,每一样不敢说价值连城,但都是好东西。 这老东西还嫌弃上了。 这是东西吗,这是她和大郎的心。 他们那么费力的带过来。 她还计较上了! “你怎么不说话?”陆老夫人神色坦然:“不会生气了吧?” 罗绒儿又不是那母老虎,她不至于分不清谁能教育谁不能教育。 林之念以前在老家时,是真敢一言不合就砍她的,更不要说她还砍死过人。 她虽然老,不是瞎。林之念也就这些年,看着像那么一个贵妇人了。 罗绒儿气往肚子里咽,小不忍则乱大谋:“怎会,娘教训的是。” 陆老夫人笑了。 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明了些。 林姑姑说的对,她要一开始就拿捏住了罗绒儿,以后才能享儿媳妇的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