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面色一沉,径直走向晏卿,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做了女官?”
在他通身肃杀的威压之下,她丝毫不怯:“诚如师兄所见。” “好。”容临冷声低笑,“好得很。” 晏卿微微一笑:“长公主、驭关候,请随我来。” 她领着二人朝谨修殿而去。 这一路,宫人毕恭毕敬向晏卿行礼,只是这份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与忌惮。 容临眸色愈发深沉,探究着前方的绯红背影。 谨修殿。 长公主被请到偏殿等候,晏卿与容临先行进了内殿。 这是病重后的邺帝头一回见人。 他精神萎靡,浑浊空洞的双眸扫过容临:“容临,舅舅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回来。” “五年光景,你在边关的威名能震退蛮夷,京都有你守着,定乱不了。” 邺帝自小疼爱容临,有些皇子都不及他的待遇及用度。 记忆中高大的身影变得如此脆弱易逝,容临眸中满是哀伤。 自龙床的暗格中拿出传位昭书,几乎耗尽了邺帝全身的力气。 容临接过诏书一目十行,瞳孔蓦的一震。 难怪……皇上要撑着一口气,等他回来才肯将储君昭告天下。 责任已了,邺帝油尽灯枯。 晏卿手持诏书,容临带兵护卫随她去迎新帝。 披香院。 齐豫衣衫不整的被请到大堂。 瞧见一身官服的晏卿与一身戎装的容临,他尴尬的手足无措:“表兄回来了?你,你们?” 晏卿双手将传位昭书举过头顶:“请新帝回宫主持先帝丧仪!” 待以容临为首的众将士对他弯腰拱手之时,齐豫本就不可置信的双眸瞪得溜圆。 国丧期间,京都一片素白。 齐豫呆呆地坐在谨修殿,似是还未回过神来。 他转而去看在案前奋笔疾书的晏卿,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是在做梦吗?” “父皇为何让我即位?” “我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青楼接诏书的皇帝?” 晏卿笔尖一顿。 莫怪齐豫会不敢置信。 他母妃云嫔家世不显,齐豫十岁搬至皇子所,先帝时不时要考察别的皇子功课,唯独他从未被先帝召见过。 世人皆以为他此生注定当个闲散王爷,连齐豫自己都没拿自己当皇子看。 “皇上,您不是在做梦,让您即位是先帝的考量,而您……的确是在青楼即位的第一人。” 一口气回答了齐豫所有的问题,晏卿又开始忙碌起来。 齐豫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烦扰她。 盏茶的功夫,晏卿搁下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转头看见齐豫趴在龙案上睡得酣畅淋漓。 先帝长成的共有五子,在众人眼中,能登大宝的唯有长子与三子。 长子养在皇后名下,占了一长半嫡,只是性格阴鸷不能容人,若他即位,邺帝在九泉下很快便能与另外四子团聚。 三子乃贵妃所出,外祖家世显赫,奈何他在贵妃面前太过软弱愚孝,若他即位,将来朝堂势必外戚专权。 邺帝顾虑颇多,天上落的馅饼最终砸中了齐豫。 皇位传给他,又怕他坐不稳,是以邺帝传召容临回京都,与晏卿一文一武从旁辅佐。 内侍总管周全步入内殿,求助的望着晏卿:“晏御侍,是时候去灵堂了,陛下他……” 晏卿会意,起身走到齐豫身旁呼唤,见他依旧在梦中,不由得凑近了些:“陛下。” 齐豫睁眼,迷蒙懵懂的望向晏卿。 就在她松了口气之时,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晏卿被齐豫紧紧箍在怀中,丝毫挣脱不得。 “抱。”他嘟嘟囔囔。 她恼了,咬牙唤道:“陛下!您……” 此间话音未落,含着怒气的低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青天白日,这是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