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娇是步霁的化名,她酷爱女扮男装上街,肯定是用这个名字隐藏自己真正的身份。
没想到她连梁行也没有告知真名,倒是阴差阳错救了梁行一命。 “怎么会......” 梁行痴痴的看着散落一地的信件,每一封里提到的名字都是阿娇,每一封的落款又都是步娇。 步霁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心尖一阵阵的刺痛。 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这具身体爱的人还是梁行。 阿娇是真,画卷是真,淫诗秽词也是真。 “怎么不会,我步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大人认错人了。” 她忍着心尖的痛,说着更让身体疼的话。 李稷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舒服,招手让王槐过来。 “把朕的安神汤端过来。” “是,皇上。” 王槐快去快回,端了一碗安神汤。 步霁只顾着看梁行,没在意李稷喂她喝了什么,果然心里舒服了些,喝了个精光才发现是皇帝御用的碗。 这算是补偿吧? 李稷看着她,眼前又鬼使神差地浮现出多年前他喂狐狸喝水的画面,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没肉,摸起来倒是很舒服。 步霁不敢乱动,又痒得很,忍不住哼唧了两声。 李稷心里突然躁动起来,不敢再碰她,生怕忍不住。 真是狐狸成精了。 梁行仿佛失了精气神似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信,看着上面的一笔一划。 忽然看到了一处涂抹。 娇字前用墨勾掉了半个字,是雨,而步霁的霁是雨和齐。 “皇上,臣认定,步贵人就是臣未娶的妻子。” 步霁皱眉看他,这是又要做什么。 除了画卷和书信,难道“自己”还有旁的东西在他手里。 未娶的妻子?他还真敢说。 “你莫要再胡说。” “皇上,梁大人肯定是被相思之情所害,神志不清了。” 她一边斥责梁行,还是忍不住看在“步霁”的面子上替他求情。 李稷眼神一暗,黑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了实体。 步霁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臂用力了些。 他是不想把她送给梁行的吗? 历朝历代都有皇帝把妃嫔赏赐给朝中大官的先例,这是拉拢朝臣的好办法。 后宫的女人对他们来说,跟内务府的珍宝没什么两样。 不喜欢的珍宝可以赏赐给为皇帝办事的官吏,不受宠的女人当然也可以。 梁行是今科状元,开口问皇帝要个位分低贱的妃子,也没人会说三道四,只会有人说皇帝重用贤臣,实乃明君。 梁行将手中的信举过头顶,说道。 “步娇二字之间有一个被涂抹掉的雨字,霁字就是由雨和齐二字组成。” 步霁看过去,瞳孔骤缩,心里咯噔一下。 还真是一个雨字,雨字下面好像还有一点,就差几笔把霁字完整的写出来了。 她在想,该如何解释。 头顶传来李稷的声音。 “依朕看,步家庶女步雨便是你要找的步娇。” “朕今日就下旨把步雨许配给你了。” 步霁窃喜,还好李稷没有看到雨字下面藏着的一点。 这一点,差点把她害死。 “我替妹妹谢皇上赐婚。” 一个庶出女子能得到皇帝的赐婚,满京城找不出第二个。 不管是对步雨还是对步家都是无上的荣光。 梁行来不及拒绝,王槐已经叫御林军上前把他拖出去了,王槐看一眼消失的梁大人,上前一步对皇帝说。 “皇上,梁大人身体抱恙,成婚前怕是不能进宫面圣了。” “准了。” 李稷轻应一声,单手打横抱起怀中的女人,大步流星往内室走去。 王槐看着皇帝走远的背影,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信。 这么明显的勾画,连他都能瞧出来是个霁字,皇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正因如此,他才赶紧让人把梁行拖走,皇上已经心知肚明做了决定的事情,他再说就没意思了。 皇上叫他娶步家二小姐步雨,便是叫他彻底断了对步贵人的念想,二人这辈子都再无可能。 王槐把信丢进火盆里,“呲呲”地烧着,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 一沓厚厚的信化为了细细软软的灰烬,随着升起的白烟消散在空中。 殿外传来兵戈相见的声音。 王槐掀起门帘探头一看,竟是梁大人跟几个御林军打起来了。 梁行武功高强,以一抵五,赤手空拳,对面的御林军也扔了长剑,有意与他较量。 这架势,看来得操练一会儿了。 五个御林军他能抵挡,十个,二十个可就说不准了。 乾清宫内室。 步霁被抱着放到床上,她一声不吭安静地躺着,看着李稷让人换了室内燃尽的香料,那味道很香,像是在哪儿闻到过。 这会儿是晌午了,古人基本上都睡午觉,她没多想。 虽然梁行被轰走了,可她还是有点担忧。 李稷真的没怀疑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饶了她?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她一惊,手撑着床,欲要起身。 “皇上,外面好像有声音。” 别是什么刺客,杀皇帝顺手把她一块杀了就不好了。 李稷朝着她走过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他嘴角没有半点笑意,眼眸微微垂下,落在她的腰间。 他伸出手摸到她的腰带的时候,她身体一紧,喊出声。 “皇上,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身上还有月事带,怕是不能......” 她月事早就没了,防着李稷又对她做什么,干脆系着个月事带,虽然麻烦些,却能在关键时候保护自己。 李稷收回了手,手里攥着的却不是她腰间系着的带子,而是刚才扔给她的那块玉髓。 步霁这会儿才看清这块玉髓的模样,竟然是玉塞....... 古人迷信,认为玉能让活人平安,死人不朽,故而下葬的时候要用玉做成的小木棍塞在身上,称为九窍玉。 李稷扔给他的那个玉髓,便是其中一块玉塞。 她呼吸一窒,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原来李稷在听到信的时候,就想要处死她了,连陪葬品都扔给了她。 李稷把玩着手中的玉髓,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发髻,漫不经心地说道。 “朕想让你把这东西送给梁行的,没想到你倒是先揣自己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