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薛辰明的确让江毓亭“生不如死”了。
他娶了她,冷落她、无视她。 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江毓亭这个皇后形如虚设,名不副实。 皇后深爱着皇上,皇上却厌恶着皇后。 再后来,薛辰明寻回了江润禾。 江毓亭搬出了凤仪宫,又把皇后之位拱手相送。 她的爱,薛辰明看不到吗? 不,正是因为看到了,笃定怎么伤害她她也依然会爱着自己。 薛辰明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一如他对江毓亭,一如江润禾对他。 “陛下,娘娘其实知道您要把二娘子接进宫来……” 珍珠幽幽开口,她好似已经心如死灰。 “只是她没想到您早就找到了二娘子,对她更是没有一丝丝情意。” 珍珠苦涩一笑:“娘娘,您真是不值得!” 她不由回想起一个多月以前。 宫外给江毓亭传了消息,说江润禾马上要进宫了。 江润禾生死不明多年,忽然就回来了,还要进宫。 一听这话的珍珠立马着急起来。5 “娘娘!若放任二娘子进宫,哪还有您的立足之地?您得去劝陛下收回成命呀。” 但是江毓亭坐在窗前,绣着给薛辰明的靴子,淡淡道。 “珍珠,陛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只要陛下开心,本宫受些委屈也无妨。” “可是娘娘,您这么爱陛下,为他做了这么多……” 珍珠急得眼眶发红。 “本宫爱陛下是本宫自己的事,为陛下做的也不需要他知道,更不要求回报。” 江毓亭声音充满苦涩:“若无旁的事,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自己静一静。” 珍珠只好听命离去。 合上门之前。 她分明看见江毓亭望着窗外的梅树落下泪。 “陛下,如今娘娘走了,您和皇贵妃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阻拦了,娘娘以残存之命最后成全了您一次,直到此时此刻,您也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吗?” 珍珠望向薛辰明,俨然不顾什么礼仪尊卑。 薛辰明沉默。 十三年,不是十三个月,更不是十三天。 要说没有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可爱,绝无可能。 “陛下,既然娘娘已去,不知娘娘会葬在何处,奴婢愿意守着娘娘,了却此生。” 珍珠再次磕头。 “你今日如此放肆……”福公公呵斥着珍珠。 谁料薛辰明突然出声打断。 “你家娘娘还想做朕的皇后吗?” 珍珠垂下眼:“娘娘今夜已经自请废后了。” “好,朕会对外宣称皇后是病逝,衣冠葬进明陵,至于她的尸骨,朕会让司天台找一个可以眺望西北的风水宝地……下、葬。” 最后两个字不知为何说得这么艰难。 “你家娘娘从前策马如风,或许她不愿意再被深宫束缚了。” 说这句话时,薛辰明忽然感觉心口一阵闷痛。 或许他真的失去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 “谢主隆恩。”珍珠行了一个大礼。 薛辰明走出翠微宫。 没有再看江毓亭和珍珠一眼。 “不想当朕的皇后,就是已经不爱了,是吗?” 薛辰明望着落雪的天,不知道是在问谁。 “既然不爱了,那这是朕唯一能让她自由的办法了。” 忽然,他自嘲一笑。 “呵,这算什么?迟来的弥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