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慌。 天亮。 沈倾没有醒。 江玄该回现实,继续前行。 他只能轻轻抽回手臂,到隔壁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让沈倾搂抱。 或许是之前熬得太久。 从手臂到枕头,沈倾没有丝毫察觉。 还在无意识时,抱着江玄的枕头,向里翻了个身。 行为有些可爱,惹得江玄不由自控的扬了扬嘴角。 见她的被单随着翻身的动作,被搂去了里面,纤瘦的后背露了出来。 虽然她的身上穿着白色里衣,但他依然担心她着凉。 便弯下腰背,扯来里面的被单,轻轻柔柔地盖在她的身上。 确定她不会冻着,他才嘴角含笑地离开。 无人打扰。 熬了半宿的沈倾,直到上午十点多才醒。 醒来后。 她见怀中的手臂,已经变成了枕头。 一丝失落没来由地涌上心头。 却没有太在意。 放下枕头。 ![]() 她起身下床,走至衣柜。 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夏裳,换在身上。 然后离开空间,来到满是暑热的现实。 现实太热,她眉头苦皱,在门口停了片tຊ刻,才迈步走向灶房。 但在前往灶房的路上,她看到左侧院墙下有一块灰色破布。 破布上有字,远远看去,是用白石灰写的。 出于好奇,她便放弃灶房,转道去了左侧院墙,去查看那块破布。 破布有字。 是这里的古文。 沈倾只认识两个字:你,我。 江玄那边的古文和这个的古文一样。 她要等到晚上,找他解读。 把破布放去空间,又在空间里简单吃了点早餐,沈倾重新回到现实,前往正在建房的施工现场。 暑热肆虐。 施工的工人离不开水。 沈倾没来之前,云草便代替她,干了烧水的工作。 沈倾感激,向云草道谢。 云草却道:“说那干啥!咱俩可是多年邻居。” 加帮忙守贞的救命之情。 不过沈倾不让她再提这茬。 她便放下这个话题,说起今天早上的爆炸性新闻道:“你刚起来,一定没有听说黄癞子被人虐杀的事吧!” 虐杀? 她只是虐,没有杀啊! 沈倾惊。 要是杀带上死了,她就麻烦了。 惊慌一瞬后,她竭力稳住情绪问:“死了吗?” “没有。听说虐杀他的人,动过刀子后,都给他止了血,没让他死成。” “他们说,这是有意让黄癞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倾不言。 云草继续道:“外面都说是被他绿过的男人所为。” 说完,她轻碰了下沈倾的手臂问:“你觉得呢?” 沈倾从不安中回神,随口应答:“我觉得也是。” “我去外面买兔皮送靴子时候,也听说他的劣迹。” “光是他们丰民村,他就祸害了三个良家妇女。” “其中一家的男人,还被他砸断了鼻梁骨。” “只是那家人是从外面逃难过来的,他们势单力薄,也没人帮他们出头,他们别无他法,只能认下那个哑巴亏。” 沈倾说的那家,云草也知道,便接上她的话语道:“黄癞子后来还想碰人家没有及笄的女儿。” “不过,被折辱多次的母亲以咬烂耳朵的方式挡了回去。” “当时她就说过,黄癞子要是敢打她女儿的主意,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大丫,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女人。” 沈倾反应迟钝般昂了一声。 良心上存,沈倾不愿为了避免自己被怀疑,就把自己犯下的罪行,故意引到一个无辜人身上。 便用两指捏上下巴,做着认真思考的状态答:“不太可能。” “那女人是个小个子。” “而黄癞子是个人高马大的壮年汉子。” “力量太悬殊,十成九不太可能是她。” 云草也抬手,在无意间学了沈倾捏下巴的动作道:“有道理。” “照你这么说,那为民除害的无名英雄,就应该是个身姿伟岸,可以轻松制服黄癞子的男人呀!” 这分析…… 沈倾惊住。 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便故作认同地点点头道:“对对对,我也这样觉得。” 想起自己担心的事,沈倾又问:“你知道黄家现在是什么态度吗?” “就这么算了,还是报官,帮黄癞子讨回公道?” “听泥瓦工们刚才议论,他们家因为这个事,已经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他爹娘,主张报官,替黄癞子讨公道。” “另一派,是反对报官的哥哥嫂子们。” “他们说,现在是农忙时节,报官的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一整天。” “而且这还不是一次就能解决,配合调查什么的,不一定需要多久。” “他们还说,要是报官之路不顺利,出点孝敬银不说,还有可能挨板子。” “现在两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黄癞子的族人呢?他们之中没有挑头为黄癞子做主的吗?”沈倾问。 云草摇头解释:“黄癞子又不是什么风光伟岸,为他们做过许多贡献的大善人,黄姓家族中没人愿意淌这趟浑水。” 很好。 沈倾从昨夜一直提到现在的心,终于可以慢慢落回了原位。 云草替沈倾高兴,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大丫,这下好了,那个浑蛋再也不会来逼迫你嫁给他了。” 沈倾点头补充:“也不会再有人被他欺辱。” “可不是。” “那人虽然残暴,但做的这件事,可真的太大快人心了。” 为了不让云草发现异样,沈倾跟着她的言语附和:是。 又一锅茶水烧好,云草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 快到午时,她站起身来对沈倾道:“婆婆快从镇上回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沈倾理解,随口应了一声嗯,就目送着她回了自家院子。 第37章 被威胁 云草走后,沈倾也没有多待。 一是天气太热了。 二是她这里不管饭。 要不了多久,泥瓦匠们就会回去吃饭。 她不想为了一两块砖,在这里苦熬。 回到家中,她一如往常,往床上一趟,就闭眼去了空间。 在空间里待到头顶传来“姐”的声音。 她才从空间中返回,睁开双眼问:“啥事?” 俊修看着她的眼睛,却突然不说话了。 梦悠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便上前一步,抢先道:“昨天纠缠姐姐的黄癞子被人割成了残废。” 她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唯恐不会被人听到一般。 沈倾慌忙上前,捂住她的小嘴巴道:“以后别再这么说,会被人认为是姐姐害的黄癞子。” “姐姐会被关进大牢的。” 梦悠虽然小,但她仍然听出了沈倾话中的严重。 她也赶紧捂上自己的小嘴巴,点着脑袋向沈倾表示,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 沈倾放心松手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姐姐给你们做。” 梦悠不客气,立马欢喜开口:“我想吃米饭,不要汤,能竖起筷子的那种。” 沈倾明了。 就是焖米饭。 她没异议,便把目光转向俊修道:“你可同意。” 俊修点头。 并在沈倾去淘米的时候,习惯性地坐去了锅灶引火。 当沈倾把淘好的米放入锅中。 灶房也只剩下她和俊修两个人时,俊修采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他昨晚是和你一起走的。” 沈倾知道,梦悠的年龄小,可能猜不到自己身上。 但是心思敏锐的俊修可能已经猜到。 她不打算瞒他。 也不接他的话,只问:“你会去告诉别人吗?” 俊修没有直接回答。 他冷静地看着沈倾的眼睛,良久才淡然开口:“姓黄的该死,那位英雄做得对。” 沈倾放心了。 他这是认同自己的做法,不会将自己供出去了。 同时她也担心了。 很怕他会在自己的影响下,慢慢变成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恶魔。 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但这又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的事。 只能默默告诫自己,以后要多多关注这孩子,千万不能让他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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