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霁礼已经醒了。 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对钟朴清雅说。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烧烤吗?明天,我带你去。” 钟朴清雅的生日,就是孙妮抛弃贺霁礼,离开国外的日子。 9月27日。 贺霁礼从没忘记过。 以前这段时间,他眼底都会带着一股阴郁,可今天没有。 “我先去公司了,你这两天换工作,在家好好休息。” 话落,他迫不及待离开。 从前钟朴清雅提起过想要去海边烧烤,还想要去旅游。 可是贺霁礼总说训练忙,还要管理公司,没有时间。 今天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 钟朴清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才和贺霁礼一起出门。 她想趁着今天,和贺霁礼提分手的事。 坐在车上。 贺霁礼看着她问:“以前不是不喜欢化妆吗?怎么最近开始化妆了?” 不喜欢化妆的人,是孙妮。 不是钟朴清雅。 贺霁礼从来记不住,最后两天,钟朴清雅也没打算让他记住。 “化妆可以让自己开心,让自己赏心悦目,以后,我都会化。” 贺霁礼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做自己很好。” …… 到达海边。 刚下车,钟朴清雅远远就看到孙妮和朱杰以及其他队友朝着这边挥手。 “盛哥,这里。” 钟朴清雅看向贺霁礼:“不是给我过生日吗?” “他们说也想来玩,我就叫上一起了,人多热闹。” 钟朴清雅还能说什么? 分手的事,聊不了了…… 孙妮这时也走了过来,眼神带着挑衅。 “钟小姐,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不过寻澈昨天告诉我的时候,没说是你过生日,没来得及为你准备礼物,你不会生气吧?” 钟朴清雅平静地看着她:“我们也才见过两面,都算不上认识,我怎么会生气?” 孙妮一噎。 而钟朴清雅独自走向大海,望着海天交接之地,想起父亲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 “长大的过程,就是被迫接受的过程。” “每个人都会遭遇一些人和事,及时止损,都会过去。” 这片私人海滩上,充满欢声笑语,唯独钟朴清雅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大海。 这时,孙妮又朝她走来,在她旁边坐下。 “钟小姐,我们正式聊聊吧。这三年你替我照顾寻澈辛苦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提。” “我不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朴清雅看向她:“你觉得我和贺霁礼在一起,是为了钱?” “不然还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爱?相爱才能在一起,他爱你吗?”孙妮站起身,“今天,我让你死心。” 说完,钟朴清雅就看到孙妮朝着大海之中走去。 她有些不解。 可很快就明白了。 只见贺霁礼朝着孙妮冲了过去。 “孙妮,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朝着两人看了过去。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落在两人身上。 贺霁礼红了眼眶,紧紧地把孙妮抱在怀中。 “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孙妮浑身湿透,她直直地看着贺霁礼:“我是疯了,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想发疯。” “为什么?为什么我才离开一年,你就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是整个青春,你为什么能转眼跟别人在一起,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质问。 贺霁礼沉默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孙妮泪如雨下,她一字一句问:“贺霁礼,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如果你不回答,我立马跳海!” 空气静默。 只有浪声拍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良久之后,钟朴清雅听到贺霁礼说。 “爱。” 第6章 回去的路上。 浑身湿透的贺霁礼,看向一旁坐着的钟朴清雅。 她脸色苍白,眼底彻底没了光。 从前钟朴清雅很有活力,每天都会精神满满地跟他聊天,分享各种事。 但今天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贺霁礼看到她这个样子,内心莫名不适。 到了地下车库,停好车,他开口解释:“孙妮她性子比较急,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回答,她真的会想不开去跳海。” 听到这话,钟朴清雅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眼泪落了下来。 “嗯,知道了。” 贺霁礼看到她哭,心神一晃。 “以后你生日,我们私下过。” “以后再说吧。”毕竟他们,他们没有以后了。 钟朴清雅背对贺霁礼擦干了脸上的泪。 其实今天她哭,不是因为贺霁礼,而是想到爸爸妈妈从小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 而自己却被一个外人伤害。 今天,贺霁礼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爱孙妮。 她都没那么难过。 可听到贺霁礼的解释,他只在乎孙妮性子急,却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个正派女友是否难堪……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尊严,对他不值一提。 回到房间。 钟朴清雅正准备去休息。 贺霁礼将一个CHANEL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今年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钟朴清雅却没有接。 贺霁礼可能是出于愧疚,把盒子给她打开:“看看,喜欢吗?” 是CHANEL的经典款,黑金牛CF。 钟朴清雅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谢谢。”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一贯的欣喜。 贺霁礼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我明天让人重新买了送来。”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了。” 钟朴清雅从未有过的疲惫。 同样的包包,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 贺霁礼前年给她送过,去年也给她送过,今年还是一样。 钟朴清雅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贺霁礼四年前,让助理给孙妮买礼物的购物记录。 不管是女神节,还是五二零,又或者是不起眼的小纪念日…… 都有礼物。 定制的衣服鞋子; 还有他自己DIY的项链戒指; 还有在拍卖会买下的英国皇室珠宝; 有人说,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有价格的,他送你什么东西,就代表你什么价格。 曾经,钟朴清雅觉得感情是无价的。 直到看到贺霁礼的区别以待…… 她才明白,有了对比,爱情自然就有了价格。 贺霁礼给前任的是全部的投入,给自己的是完全的敷衍,自己怎么敢相信他对自己有爱情?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定了蛋糕,晚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过生日。” 贺霁礼又说。 钟朴清雅对他所说的,没有抱任何期望。 今天是三年来贺霁礼第一次下厨。 几个小时后,他才忙完。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芹菜,就做了一道翡翠和牛,尝尝。” 钟朴清雅听到这话,并没有动筷子。 “你记错了,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芹菜。” “你喜欢吃翡翠和牛的牛肉,而芹菜是这道菜的配料,所以每次我都要把芹菜挑干净。” “挑的芹菜放在一边,我从没吃过。” 第7章 贺霁礼听到这话怔了一瞬,他本来想让钟朴清雅吃别的。 却发现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以后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会记住。”贺霁礼道。 钟朴清雅却没有答应:“吃饭吧。” 有心的人不用教,无心的人教不会。 反正自己后天就要走了。 饭后,贺霁礼又给钟朴清雅点了蜡烛,让她许愿。 可钟朴清雅还没许,孙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贺霁礼起身:“朴清雅,我有点事要去解决,你……” “去吧。” 钟朴清雅格外大度。 贺霁礼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异样,才离开。 等他走后。 钟朴清雅一个人许下愿望。 “我的愿望是,永远不再和贺霁礼有交集,做好一个普通的人民警察。” 吹灭蜡烛。 她一个人吃下蛋糕。 第二天,9月28日。 贺霁礼还没回来。 前领导陈怡打来电话。 “朴清雅,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我们约个饭吧。” “好。”钟朴清雅点头答应。 下午,她和陈怡一起吃饭的时候,餐厅电视里正播放着娱乐新闻。 “有记者拍到昨晚顶级F1赛车手?Victor和前女友孙妮一前一后,进入四季酒店,疑似复合。” 新闻上,是贺霁礼和孙妮一前一后进入酒店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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