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诗死死掐住掌心才维持镇定。
“这事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你一定得这样不留情面?” “怎么不笑了?我还以为你脸上的假笑面具永远都不会破呢。” 男人玩笑一般,随意地令苏洛诗喉间发苦:“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 话没落音,马斯越忽地抬手掐住她的下颚,眼神发冷。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动不动说教规劝,被培养出来的所谓国公府世子妃的分寸感!” 男人讽刺完就离开。 苏洛诗脱力跌落倒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规劝这样令他厌恶。 可从前他怎么不说? 从前,她的劝他不也都听了? 到底是她的错,还是他变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力拍门声响起,一声声宛若催命符—— 刚一开门,秦母就冲进屋苛责:“马斯越身边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那种要跟别人成亲的话你也准他说?” “你能不能上心点,你跟他在一起这三年纵着他放肆荒唐,到头来他却要娶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女,丢不丢人?” 凌厉的字句戳心扎肺。 风寒未愈,头脑昏沉,苏洛诗真的再没了一丝应对的精力。 “娘,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劝走秦母,苏洛诗蜷在小榻上,就昏迷过去。 混沌间,她又回到了阿爹和前未婚夫霍云策阵亡消息传回的那一天—— 母亲死死抓着她,指尖扎进肉里:“你阿爹和霍云策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西夏,全军覆没,你阿爹没了……昭月!侯府以后只能靠你了!” 画面一转,抓住她的人又变成了马斯越。 “既然答应和我立下婚约,那你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了……” 记忆反复,一夜噩梦。 苏洛诗挣扎着醒来,天已经大亮。 刚喝了汤药,就听丫鬟急报,母亲去找马斯越了,她强撑着酸痛,起身去追母亲。 不久,天香楼。 走进门去,苏洛诗没找到母亲,却见不远处有两道熟悉身影。 此刻,马斯越正满眼温柔抱着沈薇薇,笑着逗她:“好薇薇,都要跟我成亲了还这么害羞啊,叫声夫君来听听?” 苏洛诗喉咙一堵,恍惚间想到了当年—— 马斯越曾拉着她看别人大婚,还说:“我们提前观摩一下,反正迟早要成亲的。” 彼时,16岁的马斯越眸子亮晶晶,带着幼犬一样的委屈:“每次让你喊我夫君,你总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心里还忘不了我哥?” 从那个时候起,马斯越像一匹疯兽,他从来不对她说‘爱’,却一味跟她要爱,肆无忌惮闯入她的生活。 日子久了,她被强行撬开。 可等到她入了局,马斯越却干脆利落地抽身走了,留她一人在泥潭里挣扎。 一直到现在。 对面,马斯越凑到沈薇薇耳边不知道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沈薇薇羞得脸蛋通红,踮脚吻向他。 苏洛诗转身要走,不料,刚一转身,就见秦母愠怒进来,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朝沈薇薇打下! 马斯越眼疾手快拦住,小心翼翼将沈薇薇护在怀里,一脸冰寒。 苏洛诗眉心一跳,忙奔过去。 秦母正气急,胸口剧烈起伏着:“马斯越!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家昭月?” 闻声,马斯越扭头嘲讽瞥向苏洛诗:“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从你16岁昭月就陪在你身边!我女儿把一切都给了你,名声都被你玩臭了,除了你,她还有谁要?” 话如利刃,刺得苏洛诗眼前一黑。 亲生母亲都这么说…… 她想起从前被马斯越强压在佛堂乱来,被人撞见,他们背后议论,说她虽是大家闺秀,却为了个纨绔举止放荡,不敬佛祖,再不是原来的苏洛诗,根本不堪为妇。 以前没放在心上的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如鲠在喉。 她垂着头,拉住母亲,声音哑然:“娘!我们走吧。” “昭月?!” “求你了,走吧!” 周围人的异样打量,就好像扒光了她的衣服。 压抑着心口的窒息,匆匆逃离,一路疲惫回到马车上,身后却传来“哐啷”一声响。 石头砸中马车后壁,紧接着,是马斯越冷酷警告—— “苏洛诗!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最好让你娘给我媳妇儿道个歉,要不然你们在意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