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沐涵查房路过苏明月病房,下意识看了眼,却看见苏明月正艰难地去够桌上的水杯。 她赶忙进去,帮苏明月倒了水:“有事就叫护士,万一摔了怎么办?” 面对林沐涵的关心和帮助,苏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谢谢林医生。” 林沐涵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微凝。 苏明月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双明亮单纯的眼睛,加上现在病弱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心生爱怜。 林沐涵并不讨厌她,能让许淮舟喜欢的女孩,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气氛有些微妙,苏明月摩挲着杯子,眉眼浮起丝歉意:“对不起,其实我不该在淮舟在的医院治疗,可我……” 话说到一半,她眼里蒙上了层泪。 林沐涵明白苏明月内心的挣扎,她拿出纸递过去:“医院从不挑病人,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闻言,苏明月愣住了。 她以为林沐涵至少会警告自己几句,可没想到对方不仅看起来无所谓,甚至还在关心自己。 苏明月正想说什么,许淮舟走了进来。 林沐涵和他四目相对了一瞬,就干脆的移开视线,朝苏明月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擦肩而过时,许淮舟发现她的眼神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他微皱起眉,但也没说什么。 当晚。 林沐涵刚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收好,许淮舟就回来了。 他扫视一圈:“你的东西怎么少了这么多。” 关于家里的一切东西他都一丝不苟,所以东西少了很容易察觉。 林沐涵整理着他的衬衫,随便找了个借口:“过季的衣服我收起来了,而且太乱你看着也不舒服。” 话刚落音,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的手。 她诧然转过头,撞上许淮舟深沉的眼神。 “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习惯来委屈自己。”他声音比以往都要轻。 林沐涵怔了瞬后主动抽出手,不去看他的眼睛:“我不委屈。” 手里的空荡让许淮舟一僵。 他看着林沐涵恬静的脸庞,总觉得她有些许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 到了星期五这天,林沐涵下班正准备回家,许淮舟却找到她。 “今天难得一起下班,又是结婚纪念日,一起去逛逛吧。” 听到他的话,林沐涵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许淮舟还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她根本没心思去。 林沐涵正想回绝,许淮舟率先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了两人曾经一起逛的夜市。 人群喧嚣,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气。 林沐涵看着成双结对的年轻人,眼神渐深。 许母觉得小吃摊都不卫生,可她小时候就是嘴馋想吃,许淮舟会偷偷带她来这儿,给她买很多好吃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就再没来过了。 就在林沐涵发呆时,许淮舟已经买了份糖炒栗子过来。 烟火气中,他眉宇间的清冷也少了几分:“你最喜欢的,小心烫。” 林沐涵回过神,迟钝地去接:“……谢谢。” 但刚伸出去的手就被许淮舟猛然攥着,她心跳蓦然一顿,愕然看着他。 只见男人盯着她空荡的无名指,眉头拧成了结。 “沐涵,你的结婚戒指呢?” 第5章 林沐涵眸色一凝。 打从她决定离婚那一刻起,她就把结婚戒指摘下来了。 可向来心细,而且和她同住一个屋檐许淮舟现在才发现,可想而知自己在他心中有多渺小。 林沐涵敛去眼底涩然,淡淡抽出手:“今天做手术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了。” 听到这话,许淮舟面色微沉。 林沐涵很看重那枚象征两人婚姻的戒指,她更没有出现忘记戴上这种情况…… 许淮舟抿抿唇,重新牵起她的手:“现在再去买一枚,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纪念日礼物。” 然而林沐涵却再次抽离:“不用了,这份糖炒栗子就算你的礼物了。” 她低着头,只觉眼眶有些泛酸。 冰冷的戒指,圈住了她无望的深情,远不如这份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来得实在。 至少,她可以回忆起两人曾经最单纯的时候。 气氛僵凝。 许淮舟沉默了很久后才重新开口:“走吧,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我。” 听到这熟悉的话,林沐涵感慨万千。 很多年前他也说过这话,只要她说,他会尽所能的满足她。 两人并肩走着。 林沐涵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 一切都是老样子,可她和许淮舟已经不一样了…… “记得你小时候一跟我吵架,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就一定会跑这儿躲着。” 许淮舟突然打开话匣子:“你说这里不容易挨饿,我还得买好几份吃的给你道歉,你才肯跟我回家。” 她怔了瞬,却没有搭话。 许淮舟继续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么多年来,你照顾我比较多。” “十年前我们去云南旅游,在山上出了车祸,你为了救陷入昏迷的我,带着伤走了好几公里呼救,最后自己差点失血过多休克。” “大三那年我们跟着教授去山里义诊,我的研学报告被同学弄丢,你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在树林里找了一整夜,回来时小腿还骨折了。” 说到这儿,他眼神逐渐复杂:“哪怕是我跟明月交往,你都在帮我瞒着妈,几次被我连累受责……” 林沐涵听着,内心动荡。 她从没想过许淮舟还记得这些事,她也诧异自己曾经居然这样无怨无悔。 “我只是在回馈你对我的好。”林沐涵简单地回应了句。 许淮舟看着她,欲言又止。 突然,他手机响了起来。 许淮舟迟疑了几秒后接听。 林沐涵只听见通话中传出护士的疾呼:“许医生,苏明月情况不太好,你快回医院看看吧!” 他神情一紧:“……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的双手用力收拢:“沐涵……” 许淮舟还不知道怎么说,林沐涵朝他微微一笑:“去吧,苏明月比我更需要你。” 她已经习惯在他的选择题中作为放弃的一方。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么痛了。 许淮舟犹豫了瞬,最后深深拥抱了她:“对不起,下个结婚纪念日,我一定好好陪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 林沐涵站在原地,捧着已经冰冷的糖炒栗子目送那消失在人海的身影。 “从此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情,不再关于他,放过那陈年往事放过自己不好吗,泪曾流的浮夸,爱也爱的无暇……” 听着店内传出的歌声,林沐涵转身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许淮舟,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纪念日了。 第6章 当夜,许淮舟没有回家,他给林沐涵留言说苏明月刚脱离危险,需要时刻盯着情况。 林沐涵只回了句‘知道了,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办理了强制离婚。 碍于许淮舟现在要照顾苏明月,她想等自己走的时候再把协议给他。 林沐涵刚从民政局出来,就被院长告知她外派学习的事已经通过,明天就能走。 看着院长发给她的外派文件,她不由苦笑。 一切都很顺利,仿佛命运都觉得她应该离开许淮舟一样…… 林沐涵深吸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