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家和沈渝洲的名声不好,院长也不会收。 上辈子,沈渝洲从未在物质上苛待过她,可宋雯慧花他的钱也从未真正随心意过。 今天赶集,她体会到一种自由支配金钱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她回想起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的欢喜。 这欢喜不取决于金钱本身或多或少,而只在于它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 花掉手里最后一张票子,宋雯慧对驴车师傅说可以上路了。 “驾——” 赶车的年轻人喜气洋洋的调转车头,往邻县驶去。 现在这个年头人们多数很朴实,再加上沈渝洲一身军装,肩上的星星杠杠那么明显。 一看就不是普通群众,而是正儿八经的“长官”。 宋雯慧确信,那人不敢偷奸耍滑,所以才爽快付钱让他送货。 沈渝洲跟在宋雯慧身边做了一下午的透明人,也没有放弃跟着她。 宋雯慧第一次知道,原来沈渝洲也有这样“难缠”的一面。 走到集市尽头的时候,沈渝洲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让宋知桦等他一等。 两人一道过来的,沈渝洲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又特别恳切。 宋雯慧就站住了脚,她也想看看沈渝洲还能有什么招。 第21章 她坐到了一个茶摊上要了一杯茶歇脚。 没一会儿,沈渝洲挤挤挨挨的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 宋雯慧打开纸袋子,是一条火红火红的围巾。 “去年除夕你看中了这一款……” 沈渝洲似乎笃定,她会喜欢这个礼物。 宋雯慧拿着这条围巾轻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高兴。 “红围巾我去年就自己买下了,这一条你还是留着送给别人吧。” “沈渝洲同志,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宋雯慧将围巾还给了沈渝洲。 沈渝洲很是不解,拉住宋雯慧的手不让她走。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宋雯慧挣脱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你与我只是一对表面和睦的夫妻。” “而你心中真正爱的是柳淑英,爱了足足五十余年,至死不渝。” 沈渝洲听了宋雯慧的话,心中大惊。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荒谬了! “可那只是梦,你怎么能因为一个梦就要和我分开呢?” 宋雯慧看着沈渝洲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感慨。 他可真的深藏不露。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那张被他珍藏了近半个世纪的照片,面对这样的沈渝洲,她也不会信。 但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以前是她沉浸在他编织的谎言里,所以很多细节没有在意。 但现在她跳出感情的束缚,重新审视他们这段婚姻,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她只觉沈渝洲,不过是一个既要又要还要的,拎不清的男人。 想到这里,宋雯慧忽然失去了跟沈渝洲交流的欲望。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和你在这闲聊。” “你如果真的介意,我可以和柳淑英同志保持距离。” 沈渝洲目光灼灼,郑重承诺。 尽管宋雯慧已经对他断情绝爱,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这话时神情过于诚恳。 诚恳到让宋雯慧的心跳没由来的漏了半拍。 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 男人,为达目的什么情话说不出来? “如果你的心中有一个深爱的人,你的理智可能会告诉你,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恋爱对象。” “甚至你可以选择不与她在一起,不与她接触。” “但你的自由意志杀不死你对她爱的感觉。” 宋雯慧说完这段话,沈渝洲的目光倏忽一沉。 但宋雯慧没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站起身对他说。 “沈渝洲,我希望好聚好散,余生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沈渝洲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宋雯慧上一段车轱辘转的话。 听到她说“互不打扰”,心中又是一紧,再看她起身要走更是着急。 于是他不顾大庭广众,站起身大声喊出来。 “宋雯慧同志,我对你是真心的,请你重新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他这一嗓子,让喧闹的茶摊顿时安静下来。 宋雯慧觉得很“社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取了自行车,宋雯慧登得飞快,但沈渝洲还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没关系,等回了科研学院,他就不能再纠缠自己。 正这样想着,突然只听得“嘎嘣”一声异响,宋雯慧感到脚下出现异常的阻力。 糟糕,车拉链可能断了。 她低头,抬起脚借助惯性小滑了一段距离,准备停下来检修。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打来,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吱嘎——” 宋雯慧只觉在一瞬间人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是被按了静音的长镜头,一格一格缓缓播放。 沈渝洲疯了一般朝她跑来,而自己飞到半空,然后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落在草垛里。 “知慧!!!” 沈渝洲的呼喊声嘶力竭,但宋雯慧已经昏倒在地,无知无觉。 第22章 沈渝洲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医生说这是宋雯慧最后的24小时。 “虽然送医及时,但是她磕到了后脑勺。” “如果今天还不能醒,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沈渝洲很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追那么紧,宋雯慧不会骑那么快。 如果他骑在前面,受伤的也不会是宋雯慧。 如果……甚至如果他就是没借车出去,宋雯慧也不会受伤。 事情就那么凑巧,撞了宋雯慧的是自己的司机。 沈母提着饭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坐在宋雯慧的床边。 “君桦——” 她想劝,却发现自己无话可劝。母子二人一起沉默。 …… 昏昏沉沉,宋雯慧从昏睡中醒来。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柳淑英同志,感谢你的探望。知慧还没有醒,你不必天天过来。” “我只是担心她。” 男人和女人的对话隔着病房的木门,隐隐约约传进宋雯慧的耳朵里。 宋雯慧脑子里嗡嗡的,身上也痛的厉害。 她慢慢想起来是在回程的路上被车撞了。 而看现在看情形,应该是在军区医院。 宋雯慧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双脚都被打上了石膏,动弹不了。 手也似乎不听使唤,扎着很多针管在输液。 唯一能转动的,好像只有自己的眼珠子。她心下一沉: 她不会被撞成一个高位截瘫了吧?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将鲜花放下就走。” “不用,交给我就好,你去吧。” 宋雯慧听出来,沈渝洲其实是在赶人。 柳淑英声音更加哀婉柔弱。 “君桦,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这几天对我这么冷淡?”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避避嫌。” 沈渝洲的声音平平的,柳淑英手里的花掉到地上。 她后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而沈渝洲却仿佛突然顿悟的佛子,不为外物所动。 “我已经结婚了,再像从前那样知慧会误会的。” “今后我会与你保持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