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佳然看着说不出话来的许梨,冷哼了声,嗤之以鼻,“说中了?”
许梨紧抿着唇,抵在蔡佳然肩上的手带着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藏着掖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会在这一刻被人看穿暴露出来。 许梨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很深,甚至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可被讨厌的人一提,她败得体无完肤。 “许梨,你不配喜欢陈砚舟。”蔡佳然察觉到她的情绪,笑得更为得意,“他不会喜欢你的。” 她说的没错。 陈砚舟不会喜欢她的。 这是事实。 心里的酸涩压抑不住,许梨的眼眶倏然一红。 她话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磁沉不耐的声音。 “吵什么?” 许梨没回头,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脏也跟着加速一跳,整个人都僵滞在原地。 蔡佳然见到陈砚舟出现,贼喊捉贼的先开了口,“阿砚,她想推我,想让我摔……” “你当我傻子啊?”陈砚舟懒洋洋地抬眼,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眸,“就她那样,蜗牛爬得比她还快,怎么推你?” 蔡佳然一哽咽,委屈得不行,“可她就是想要推我!” 姜思绵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推什么推,梨梨子为什么要推你,你算什么东西?” “因为她喜欢阿砚!”蔡佳然被激得直跺脚,“阿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你了,我们分手肯定是因为她对不对?” “阿砚,我们复合好不好?” 伴随着她的话,许梨心脏深处蓦然一紧,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的血液在倒流。 她要呼吸不了了。 她不想听到陈砚舟的回答。 她只想逃。 “绵绵,我们走吧。”许梨还是不争气地想要逃离。 姜思绵愣了下,伸手想要搀扶着许梨,却被一道身影挡在了面前。 又想躲。 许梨倏然感到手腕传来温热而又柔软的触感,浓密的眼睫垂着轻眨了眨。 他身上的气息,放浪形骸地侵袭着她的意识。 他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 “哦,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陈砚舟喉咙中滚出闷声的笑,眉梢轻挑,“再说了,我跟你分手,跟谁有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自己无能别怪别人头上。” 蔡佳然气的满脸通红,眼泪夺眶而出的模样委屈至极,咬牙切齿地说:“陈砚舟,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 他没怕过。 蔡佳然哭得梨花带雨地离开,下一秒许梨感觉到手腕上的热量撤离。 手腕上隐隐还存在着属于他身上的温度,灼烧她的皮肤与心脏。 许梨低下头,摸了摸手腕下遗留下来的温度,“……谢谢。” 陈砚舟垂眸看了眼许梨,神色漫不经心,没说什么,转身迈着步子离开。 仿佛刚才只是见义勇为帮了个举手之劳。 像风穿过指缝,捉不住。 “梨梨子,没事吧?”姜思绵瞥了眼渐渐消失的身影,吐槽道:“这蔡佳然真的有病,她有臆想症吧,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许梨漾起了一抹笑,眼眶依旧看得出有些红,“算了,不跟那些人计较,我们回去吧。” 他好像又帮了自己一次。 许梨回到教室里,她身旁的位置还是空着的,陈砚舟还没回来。 下午的课她没再见到陈砚舟,只是听边泽说有事情请假了。 临近放学,许梨收拾着东西,刚拉开书包的拉链,突然放在里面的手机发出了光亮。 许梨顿了顿,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弹出了两条信息。 如果她没看备注的话,估计也不会想到是陈砚舟发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信息联系自己。 【C:在教室等我。】 【C:十分钟。】 许梨愣了下,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微凉的金属边缘,犹豫了会儿,指尖敲出一个字。 【冰糖碎碎梨:好。】 许梨在教室里多待了一会儿,傍晚五点四十五分的广播准时响起。 广播里传出少年低沉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发出的电流声。 “今天是2023年8月27日,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校园广播《你点歌,我读信》栏目正式开始。” “第一首歌是由高二七班苏佳荛送给李烁的一首《普通朋友》。” “愿所有的欢乐都陪伴着你,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愿所有的祝福都追随着你。” 许梨双手捧着脸,眸光出神落在窗外泛着金黄色的景色。夏日的晚风拂面而过,吹撩起少女耳边的发丝,白皙的脖子露出,不知在想什么。 袅袅动听的旋律响起,是在高三生活中,难得的惬意。 “我愿意改变 (what can I do),” “重新再来一遍(just give me a chance),” 倏然,窗外的景色被一道身影挡住。 少年逆着光闯入她的视野中,个子很高,肩线绷直,光亮透出他校服下那宽肩窄腰的身线。在身后的光影下,发丝也被照得发亮。 惹得许梨咕咚一下心头一震。 陈砚舟提早把接下来还要广播的事跟别人对调,回教室时恰巧看到发着呆的许梨。 他双手靠在窗台,嗓音低哑,略带笑意,“想什么?” 音乐声还在播放着。 “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么深,” “叫我怎么能放手,” 许梨错愕地看向他,脸色涨红的瞬间躲开了他的眼睛,红唇微张,“……没想什么。” “但你说 爱,” “only wanna be your friend,” “做个朋友。” “……” 陈砚舟瞥了她一眼,小姑娘脸颊红红的,皮肤娇嫩得连绒毛都能看得到,“送你回去,赶紧拿东西。” “啊?”许梨还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才让自己留下来的,没想到是要送自己回家。 “要我帮你收拾?” “不是……”许梨摆摆手否认,急急忙忙地拿起书包往外挪着走。 她跟在陈砚舟身后,看着少年被落下的夕阳镀了一层光晕,有种像是天之骄子走下神坛的错觉。 似乎他也在顾及许梨的伤,特意放慢了脚步。 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越矩。 突然想起了什么,许梨犹豫了半会儿,嗫嚅地问,“陈砚舟,你为什么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