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并不理会白瑾，离开了。

　　“殷城大人真是笨，那么多故人，上神唯独留了他在身边，偏偏一点悟性没有！”

　　白瑾摇摇头，往后跟谁谈情都不能找龙族的，太笨了些。

　　哦，神帝家那个见色起意的垃圾货色也不能要！

　　——

　　人间，长安城灯会

　　走在两侧挂满花灯的街道中间，施凌也忽然想起，在东乡村的时候，和靳霆光倒是有过片刻的甜蜜。

　　只这甜蜜是施凌一个人的，不是靳霆光的。

　　施凌的余光瞟向靳霆光，只见他走几步便会看自己一眼。

　　眼中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她只觉有些好笑。

　　“上神飞升后，可曾来过人间？”靳霆光没话找话道。

　　施凌道：“不曾。”

　　见施凌语气淡漠，也只藏起心中的失落，毕竟从前他便是如此对待施凌的。

　　原来，被爱的人冷待，心中会这般难过与失望。

　　可他当时不仅对施凌冷漠，还对她做下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如今即便是万箭穿心，也是他应得的。

　　这时，一个少女提着花篮朝他们意外道：“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第26章

　　施凌疑惑地看着她，靳霆光自然是记得：“你已经这般大了。”

　　少女惊喜道：“叔叔竟然还记得小女子，可您与姐姐竟然是一点都没变。”

　　“哦，不对，姐姐越发高贵美丽了。”

　　施凌想了想，好在是记起来了，她便是当年那个卖腊梅的小姑娘。

　　施凌得见故人，清冷不再，莞尔道：“原来是你这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没能平复激动：“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还能再见到二位跟谪仙似的人。”

　　又道：“若是小女子也能得叔叔与夫人这般的良缘，这一生便也值得了！”

　　这小女子嘴是真的甜，靳霆光心之所动，拿出一锭金子。

　　他道：“相遇便是缘，这花，卖给我与夫人吧。”

　　施凌听靳霆光叫她夫人，倒也没有霎时间在这小女子面前拆穿。

　　却见少女摇头：“叔叔，这花给夫人，钱小女子便不要啦！”

　　“当初夫人给我的护心鳞，救了小女子哥哥一命，现在哥哥一直是人间的大师！”

　　“现在小女子已经不缺钱使了，因着末日的恩情，每年灯会都会摆脱家里的下人出来想偶遇你们，若是见不到你们便会将花随意赠给有缘人。”

　　“小女子每月初一都会去东乡神女庙祈求能够让我再见你们，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了。”

　　施凌闻言便接过她手中的花篮，取出其中开得最好的一朵。

　　她的右手轻轻拂过，拿着这花在小姑娘额心一点，这腊梅花便成为了一块红色的花钿。

　　“予人鲜花，手有余香，这花钿会保佑你与你所出的子孙后代一生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小姑娘怔住了，并看不见自己的额心花钿是何模样。

　　待她反应过来却发现面前早已没有了施凌与靳霆光二人的身影，喃喃道：“竟真叫我遇见了谪仙……”

　　小姑娘的出现，让施凌心中泛着愉悦，不再那般冷漠。

　　靳霆光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若有所思道：“这小姑娘定想不到她竟得了上神赐福。”

　　施凌淡然道：“这便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小姑娘命该如此，只要本神不陨落，她便因这一篮花被本神护佑。”

　　靳霆光垂头：“说来，我也该护住对我有恩的施凌，可……”

　　今日与靳霆光下凡来，本来就是要了解这件事的。

　　于是施凌不再惜字如金了。

　　她道：“或许施凌从不曾后悔过吧。”

　　见施凌不再避谈，靳霆光便想知道得更多。

　　“真的不曾后悔么，我曾那般心狠地对待她。”靳霆光却没发现，自己称施凌为“她”。

　　他下意识不敢再将现在的上神与从前的施凌联系在一起。

　　上神与施凌的性格是那样的分明，让靳霆光不由自主地将她们分为两个人。

　　即便历经过施凌的人生，她也说不明白：“否则无人能理解她为何一次次被伤害，却一次次试图打动魔君。”

　　“魔君很后悔，起初想来本神的东乡神宫，还是不确定我是不是施凌，是么？”施凌问。

第27章

　　“是，那时我很恍惚，身为龙的上神能复活了，那我们是否可以重头开始，却又不敢。”靳霆光如是答，反正他的心思也瞒不住她。

　　施凌看向灿烂却免不了漂泊的河灯，问了一个令靳霆光没想到的问题。

　　“魔君何不如让施凌安息呢？”

　　靳霆光：“……”

　　施凌第一次正眼看向靳霆光：“本神知魔君如今一心陷入了找回过去的执念当中，那本神不妨与魔君梳理一番施凌的一生？”

　　靳霆光不知道施凌想说什么，只能道：“上神请说。”

　　“施凌在回到施家之前都过得很幸福，有疼爱她的爷爷，有小霸王殷城这个青梅竹马，有东乡村的村民与她做朋友。”

　　“是你的到来打破了她宁静的一切，自然，回到施家寻回大小姐身份能够与你匹配是她自己的选择，于是便有了后续的被施萱陷害，被父母不喜，被丈夫嫌弃，还有……视靳父为父亲，他却只图她的气运。”

　　“想来六界众人都疑惑施凌为何化为罕见的金龙却反而陨落了？”这也是靳霆光后来千思百想所不明白的。

　　施凌一向爱与人答疑解惑：“因为你们夺走了属于施凌的气运，所以她历经苦难，不得好死。”

　　“你知道了……”靳霆光听见施凌这话，便也想起那日父亲对自己的说辞。

　　“父尊他只是……”靳霆光有心为靳父狡辩，却不知该说什么。

　　施凌醒来后想了很多，靳父做魔尊之时，她还不曾陨落。

　　区区鲤鱼异能者的气运，其实不足以令他侧目。

　　想来，他早就猜到了施凌和金龙有关联。

　　施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魔君既然不想听真话，那本神便也没什么可说的。”

　　靳霆光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上神勿怪，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施凌便接着说：“本神醒来之处，也不了解，只是在得知如今六界凶兽频出之后，便明白了。”

　　都说到这儿了，施凌眼中别有深意地看向他：“所以靳父为何喜欢施凌，为何杀施凌……你说呢？”

　　靳霆光怔着说不出话来，只万分震惊地看着施凌上神。

　　“难怪……难怪父尊半分不为施凌的逝去而伤心……”靳霆光这才反应过来。

　　在飞升之后，施凌真的许久不曾说这么多话了。

　　此番会与靳霆光说这件事，便也是给靳父种下一个恐惧的种子。

　　靳父定是本就疑惑为何自己不找他算账拿回气运，现在靳霆光知晓了定会回去质问靳父。

　　虽然气运被夺走了她有些不爽快，只是于她实在无关紧要。

　　但能让靳父辗转难安今日这话说得也是值得的，毕竟她如今虽为上神，却也不能轻易更换首领让六界动荡。

　　有些事情，她也只能与靳父一般，徐徐图之。

　　靳霆光见过施凌不计较施萱与王后的冒犯，见过她为少女赐福，便不会怀疑她这位看似什么也不在乎的上神会别有用心。

　　只他面对着施凌这些话，心中满是震撼。

第28章

　　离开热闹的街道后，靳霆光带着施凌来到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小院子。

　　这个院子因为曾经是施凌的住所，所以在施凌陨落之后被人间帝王修为了东乡神女庙。

　　香火络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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