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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签发的录取调令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迟昊阳正在客厅的座机前接电话。 江语初等在一边，想等他接完电话和他好好谈谈，一次性把调令和离婚的事全说了。 见他挂断电话，她走上前：“迟昊阳，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语初，文雅那边出了点事，她家里没人，我不放心得去看一眼，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迟昊阳匆忙打断她，神色焦灼拿着车钥匙走了。 听着院子外汽车发动机的声，江语初如墨的眸子无悲无喜。 她沉默地盯着手中的调令良久，最后落在红色加粗‘3日后报道’的字样上， 晃了她的眼睛。 她笑了笑，带着调令回房了。 第二天醒来时，迟昊阳已经回来了。 见她出来，迟昊阳率先开口：“听说你通过野战考核了，昨天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恭喜。” 江语初点了点头。 有些祝福，迟了反而一点欣喜都没了。 她径直进了厨房，泡了杯豆浆，不咸不淡的开口：“谢谢。” 迟昊阳看着这样冷静的她，上次那抹慌张又涌入胸口。 他走向她，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送你。” 江语初诧异一瞬，好像除了上次送的花，她再没有收到过迟昊阳送的礼物。 目光落在一旁的日历上，她想了想开口：“迟昊阳，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趟寺庙吗？” “今天吗？”迟昊阳也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挂历。 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轻点了点头。 两人吃过早饭就来到砚山寺，寺庙中来还愿许愿的人都特别多。 大雄宝殿内，江语初双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开口。 “佛祖在上，信女江语初成功通过了野战部队的考核，特来还愿，感谢佛祖保佑。” 说完，她重重的磕头三次。 出了寺庙，迟昊阳有些不解：“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你不该信这些。” 江语初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笑了笑，淡淡启唇：“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这话倒是让迟昊阳一愣，看着前方对着梧桐树舒颜展笑的江语初。 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女人，和当年那个雨夜狼狈的身影越来越不一样。 炊烟寥寥中他收回了思绪，淡淡开口：“走吧，还想去哪？我陪你。” 江语初去了薰衣草花海，这是上辈子在两人退休后，迟昊阳唯一带她去过的地方。 结束一切之前，她还想再和他走一遍。 也算是，有始有终。 迟昊阳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这里，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这里？” 江语初笑了笑，不经意的说：“听战友说的。” 迟昊阳没有怀疑。 从薰衣草园离开，江语初又和他一起去看了黄河。 凭栏而望，黄河滚滚，奔腾不息，激起的浪花像绽放的朵朵野菊。 这是上辈子他最后一次带她来过的地方。 迟昊阳站在一旁说了什么。 江语初摇头，听不见他的声音，耳边全是翻滚的巨浪声。 迟昊阳靠近她，放开声音：“愿祖国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幸福，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江语初闻言睫羽轻颤，上辈子，迟昊阳也是在黄河边说了同样的话。 重来一次，迟昊阳还是那个热血的迟昊阳，他不会变。 从黄河边离开，江语初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向迟昊阳，问：“迟昊阳，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会在那个雨夜选择我吗？” 她的话音刚落，突兀的BB机声音响起。 迟昊阳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微抿薄唇：“语初，等你玩够了自己回去可以吗？部队里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江语初看着他，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她平静的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你走吧，我晚点就回去了。” 看着迟昊阳越走越远，看着那熟悉的吉普车消失在转角。 江语初也终是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黄河的对岸，心境明了。 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