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白攥紧了手指,沉默片刻,仰头喝下一口酒。
苏穗接着酒意大胆的看着他,柳眉微蹙:“回答我。” 暨白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规则既定,不能更改。” 苏穗顿了一会,才道:“那我换一个问题,我以后回到自己的世界,你会去哪……” “我会永远在你身后。”暨神医看向她,没有任何的犹豫。 恰巧树上的雪忽然又积了一层,风一吹,飞掠过树顶,白雪便哗啦啦的全部落下。 苏穗盯着地上的盈盈白雪怔怔出神:“曾经有一个人说每一个冬都要陪我看人间雪……” 情起,缘生,情破,缘灭…… 过去的事如今再回忆起来,竟然只剩下无以言语的苍凉。 暨白已经撑着头,眼眸中断断续续闪烁着蓝光,像是有些醉了。 苏穗忽然有些乐。 “系统醉酒,第一次见。” 夜已深,苏穗也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廊中。 只好从屋内把棉被抱出,盖在暨白的身上。 他的长睫在脸庞上落下一片阴翳,微微颤动。 苏穗喝了一夜的酒,再次醒来,她已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上。 仆人将膳食与解酒汤送进屋内:“姑娘,这是暨神医吩咐给你的解酒汤。” 苏穗嗓子还有些沙哑:“他呢?” 仆人回:“暨神医去宫中教公主医术了,听说陛下让他暂居在宫中,便于给公主教学。” 苏穗沉默,一人用起了膳食。 今日休沐,府邸一片空荡荡。 热闹散去后,全数化为空洞和死寂反扑在她家。 苏穗呆不住,独自一人走出了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唯独她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苏穗攥紧了衣袖,逡巡四周,没有一位认识的人。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河边,河水清澈的倒映着岸上来来往往的人影。 这是黄河支流。 在兽人大陆时,苏穗和风澈会四处游玩,去黄河河畔买珍珠,也会逛遍喧闹繁华的街巷。 那个矜贵的风澈,将从商铺里购买的同心玉佩递给苏穗时。 她的心悸,如同烟花璀璨绽放。 苏穗才想起风澈,眼前蓦然多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风澈隔着人海,远远的望着她,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他的视线瞬间不离的看着她,阴晦如墨。 曾经的各族艳羡的狼王狼后,如今隔阂深得宛如一条银河。 苏穗看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又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冷漠的话清晰的传入风澈的耳中,他只觉耳膜一刺,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涩痛。 风澈又想起苏穗身边那个和她不清不楚的暨神医。 他—-^ ^—-眼眸倏然一沉:“苏穗,你是不是以为那个暨神医是什么好人?” “他不过是借势往上爬罢了!他接近你,没准就是为了尚公主。” 苏穗眼神复杂盯着风澈。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风澈,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那颗肮脏且不齐全的心,去揣摩别人。” 风澈深吸一口气:“是我错了。” 他原本想反驳她,可是那些遗忘的记忆便立即袭来,让他头疼欲裂。 他软下声:“穗儿,在这个世界,我只认识你。” “在这个世界,我相识比别人都久,感情都深,我们不要让别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 人的感情怎能用时间衡量? 苏穗打断他:“别说了,人都要往前看。” “你现在虽然只是个皇子,但是权势已经很大了,我建议你别占着位置不做事,有这闲工夫追女人,不如造福黎明百姓。” 朝堂之上的人手虽然够用,可是皇帝修城墙、筑宫殿、建运河,都需要人。 苏穗说完,冷冷嘲笑起来:“至于我们两之间的感情,早就因为你的移情消失殆尽。” 风澈的心中钝痛,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没有移情——” 他还是爱苏穗的,不过是分了一点在意给雪怜而已。 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为了装给外人看,好让外人不敢欺负嘲笑被“狐族掳走过”的雪怜。 他和雪怜之间,最多最多只有幼时的情分! 苏穗冷冰冰的盯着他:“男人撒起谎来,还真是连自己都骗。” “你没有移情,风澈,你和雪怜洞房花烛那夜可是闹了整整一日半啊,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