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买来是做什么用的,你这贱蹄子,长这么一张脸,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做梦!」 「给我跪下道歉,我才考虑原谅你,要不然让我父亲将你杖毙!」 我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她恼羞成怒试图拉扯我。 我抬起手欲给她一巴掌,可刹那间手腕却被牢牢攥住。 微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皱眉,回过头便看见云墨沉着一张脸,眼底晦暗不明。 我冷脸说道:「我为何会到这里公子再清楚不过,我齐鹿不受此等侮辱。」 云墨怔愣一瞬,叹息着将我拉到他的身后,然后淡淡地看着云芸。 「三妹妹,和我去见柳姨娘。」 云芸炸毛:「我为何要听你的!你才不是我哥哥!」 云墨不由分说拉着云芸去了柳姨娘的院子,还让我跟上。 我这才见到这个能让本来体面的恩爱夫妻反目的柳姨娘。 其实说不上多美,但肤白胜雪,身材玲珑有致,一双狐狸眼儿娇媚勾人,确实是个会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类型。 她看见云墨带着云芸和我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娇笑道:「呦!今儿大公子怎的上妾身院子来了?」 云墨不适地皱眉,拱了拱手:「我的婢女冲撞了三妹妹,弄脏了三妹妹喜爱的衣服,我代她赔个不是,这块金子给三妹妹,可让她多挑些喜欢的衣裙。」 说着便从腰侧掏出一锭金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但是,」然后他话锋一转,「三妹妹口出污言,不敬兄长,我希望她可以向我和我的婢女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包括我自己都惊了一惊。 「让我和她道歉?」云芸一脸不可置信,「我凭什么跟她道歉,她一个婢女……」 不等她说完话,云墨直接打断:「前些时日我发现云芸私下和外男会面,举止亲密,有伤德行,我作为兄长,为云家清誉考虑,自是不可冷眼旁观,父亲最忌讳什么姨娘定是知道的,想必……」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却意味深长的直视着柳姨娘。 云芸听言脸白了七分,再不大呼小叫。 柳姨娘的脸色更是差极了,一把冲过去狠狠打了云芸一巴掌。 「你这丫头,还不赶快道歉!」 云芸还有些不甘愿:「我……」 「啪!」又是一巴掌。「道歉!」 云芸终于认命般地对我和云墨各自鞠躬道歉。 我没搭理,只是一直看着云墨的背影。 柳姨娘这才缓和了脸色,谄笑道:「这死丫头我一定狠狠责罚,多加管教,大公子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啊,芸儿会没命的!」 云墨点了点头,「只要三妹妹有心悔改,自是不必闹到父亲面前。」 说完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 18 云墨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眼里只有认真读书和考取功名。 他很聪明,云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很了解。 他只是不屑于那些勾心斗角、是是非非。 他跟我说:「我一直置身事外,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身边之人。」 我随口问:「这回伤害到了?」 他回头看我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 察觉到他言行之意,我呼吸微窒。 然后下意识想到,他这点和齐宁也很像。 我又问道:「为何柳姨娘会这么怕你将三姑娘勾连外男之事告诉云老爷?」 云墨抬头看了看天,「我曾祖父子女缘浅,只有祖母一个孩子,将家族之任寄托到她的身上,但祖母却一时糊涂与外男无媒苟合,怀了我父亲,当时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曾祖父这才招那个他一直看不上的懦弱男人为上门女婿,后来事情虽然平息,但依然有人借此事讽刺父亲,所以他视为耻辱,痛恨女子私自与人勾连。」 我昏沉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然后还是由衷地向他说了声:「谢谢公子今日解围」。 他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看我,眼底情绪难明。 「那小鹿儿能否告诉在下,一个月前为何选择留在云府?」 我怔住,也惊讶于他对我的称呼。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到底,和你的什么人相像?」 我低下头,眼前浮现出齐宁的脸。 他是我的哥哥。 可我突然有些迷茫。 我对齐宁的喜欢和思念,真的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吗? 可为何会跟想阿爹时的感觉不一样? 又为何在遇到与他如此神似的云墨后,会出现异样的情感?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云墨之后也没再问过我,我依然每天为他伺候笔墨。 依然会看到他就想到齐宁,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齐宁的感情,好像真的变质了。 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齐宁了。 晚上时,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醒时枕头湿濡一片。 我梦到齐宁气愤地说对我很失望,他一心把我当妹妹,我却对他起了龌龊心思。 梦里的他说,他宁愿没有当初从未遇见过我。 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借着出府为云墨买澄心堂纸的时候,暗中去买了一张黄纸。 「哥哥,不要怪鹿鹿,哥哥那般好,鹿鹿对哥哥的喜欢似乎是天经地义,又似乎是离经叛道,可怎么办呢,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也控制不了啊,思来想去终究是鹿鹿不堪,竟对哥哥起了龌龊心思……」 黄纸信寄出去,我却依然心乱如麻。 偏偏回到云府后,我一边磨着墨,一边看着云墨的侧颜出神,他却突然开口—— 「小鹿儿可愿嫁与我为妻,这样一辈子都能看到我这张与故人相似的脸。」 我慌了神,摔碎了砚台,慌忙弯腰去捡,他却拉住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鹿儿认真考虑一下,我想娶你为妻,你可接受?」 我逃避似的垂下眸子。 很想告诉他,你的脸和他完全不同,只是有时候太过神似罢了。 你不是他,我骗不了自己。 可我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云墨轻轻放开我,自嘲般的笑了笑,语气中竟有着难言的落寞:「是我唐突了,小鹿儿莫怪。」 19 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决定离开云府。 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却发现没什么可收拾的。 来云府一个半月,属于自己的东西几乎没有。 我没有跟云墨说,在晚上时跳墙出了云府。 彼时距离我杀掉李京已经过了两个半月。 策国公早已清剿了其余逆党,他却没有返回洛阳,而是一直带人在四周转悠,说是替皇帝体察民情。 而泥鹿帮在那天之后,接受了策国公的嘉奖,地位在众多帮派中稳居第一。 连海曲的百姓都知道,是一个叫泥鹿帮的帮派杀了祸国殃民的李京,给经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那些人报了仇。 小耗子依着承诺安心地守着泥鹿帮和春姨,并没有找过我。 因为我和他说过,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