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争论,沈依眠占了上风。
可她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季泽岸走后,她缓缓关上了门,无力靠在门边。 她故意说喜欢季怀照,其实就是想看看季泽岸会不会为了她吃醋,哪怕只有一点点。 现在看来,果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次不欢而散之后,接下来半月季泽岸都呆在军营没回来。 即使沈依眠告诉自己应该放手,可每天都会忍不住去看屋外,去想今天季泽岸会不会回来。 失落也随着时间一点点积压在心头。 期间季怀照来找过她,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推拒了。 这晚,她又做起了噩梦。 梦里—— 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季泽岸签下婚书的时候。 男人冷漠的将婚书丢在她的面前,昔日护她的人,最后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刃:“沈依眠,如果还可以选择,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不要,七叔——!” 猛然惊醒,她才发现原来是梦。 天光大亮。 “沈依眠同志在吗?有你的信!” 邮递员的呼喊下,她忙起身下楼。 接过信件拆开,她忽地睁大了眼睛—— 竟是报社的回信! 原来自己前段时间向报社投的照片和文章通过了,她可以去报社上班,做采访员了! 太好了! 这可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职位! 上辈子,因为季泽岸撤了她的职,她就再也没当上采访员。 这辈子,她一定会好好抓牢机会,叫他明白,她也是一个追求自己梦想的人! 带着满心的期待,她立刻去了报社。 报社社长对她很是热情,她刚一来,就直接让她上手采访。 虽然有些疑惑社长对她的热情,但因为心头的喜悦,她并没有多想。 下午。 直到见到被采访的人,沈依眠却感觉到一盆凉水浇过头顶。 她要采访的人,居然是付秋蕙! 而采访的内容,便是鼓吹付秋蕙是真善美军医。 更让沈依眠心堵的是她身旁那个高大的身影——季泽岸。 他身上挺括利落的作训服还没有换下,额上一层薄汗,一看就是从百忙之中抽空来的。 看着付秋蕙脸上得意的笑,凉意自心底而起,蔓延至全身。 季泽岸忙到连家都不愿意回一次,却愿意抽空来陪付秋蕙…… 他看着她,黑沉的眸子没有情绪,颔首:“开始吧。” 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依眠紧捏着记录本,想着‘真善美’三个字,想着上一世付秋蕙为了升主任,乱用药害死的人—— 这样的人也配得上真善美? 压下心中的酸涩,她冷声道:“不好意思,这个采访我做不了。”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刚跨出一步,手却忽地被拉住。 沈依眠指尖一颤,转过头去。 就见季泽岸一脸不愉,脸庞线条凌厉了几分,严肃又冷峻:“你不是说做采访员是你的梦想?你就是这么随便对待你的梦想?”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小孩心性,只会什么都做不好!” 沈依眠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发现有什么好说的。 付秋蕙人品不行,这话她之前也跟他说过。 他之前不信,估计现在也不会信。 抽回自己的手,她只忍着压抑,说了一句:“就因为我尊重我的梦想,所以这次所谓的真善美采访更做不了……我不希望我的文章到最后成为我的耻辱。” 撂下话,也不管屋里的两人是怎么想的,她飞快离开。 很快,她回到了报社,走进社长办公室要说明情况。 不料,之前还满脸热情的社长,却一脸冷漠训斥:“沈同志,你太让我失望了,工作怎么能够把私人情绪带进来呢,第一次采访竟然就搞砸了!” 心头一紧,她下意识解释:“社长,您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你的职位怎么来的?不过是季团长的意思。” 他说什么?! 沈依眠的呼吸猛地滞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社长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是你辜负了他的期待。” 闻言,沈依眠攥紧了手。 他的期待就是让她去采访付秋蕙,给她做假报道? “所以……” 社长说着,直接将一封信丢到了她的面前。 沈依眠垂眸看去,心骤然缩紧—— 那是她的辞退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