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你跳什么湖?意思是你在这过得不好,是我们逼你去死吗?” “你扪心自问,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可你总是做出这种丑事来,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字一句,都戳到了张苇然的心中。 知道她讲不通,张苇然将视线放在了严振身上,沉声问道:“你信不信我?” 可严振的回应却让她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你把孩子打掉吧。” 第10章 打掉? 张苇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严振,却只能望进严振冷漠的眼底。 那冷漠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张苇然心中这些日子来对他的一丝期待斩断了。 她浑身发寒。 就听见张母跟着附和:“没错,这个野种不能留!” 而张冠英则是不赞同地拧眉:“爸妈,这样不好吧,至少得问问苇然的意见。” 原本冷静下来的场合,因为张冠英的好心发言宛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几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还问什么?她好意思还留着这个野种?” “你这个丢脸的东西!” 张父一把拽起张苇然的手,将她拖到了桌子旁,呵斥道:“快点,把同意书签了,就把孩子流了。” 张苇然被拽的踉跄,差点摔倒。 她看着桌子上的流产同意书,手狠狠地攥紧了:“我不会签的。” 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绝不可能会丢下她。 “不签?” 这下可把张父气到了,他露出狠厉的表情:“你要是敢留下这个野种,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么丢脸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听见这话,张苇然身子颤了一下。 她抬眼,视线从狠厉的张家一家人扫到冷漠的严振。 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问他:“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真的不信我吗?” 严振只冷淡回了一句:“你让我怎么信你?” 这一刻,张苇然好像幻视了上辈子的他。 她悲凉一笑:“严振,你真的挺可怕的。” 明明不爱她,前世却可以忍受和她过三十年。 看着自己发疯,看着自己失去自我,他却永远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她陷入泥潭。 对这个男人,张苇然算是彻底死了心。 随即,她一言不发地拿起笔,众人以为她要签字时,却见她掀开流产同意书露出背后空白的一页。 抬手用力写上了几行大字。 写完,张苇然将纸一扔,注视着他们:“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我的孩子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张父捡起纸张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断绝关系书】 从今天起,我张苇然与张家所有人断绝关系。9 张家对我没有抚养教育之恩。 此后,恩断义绝,我对张家无养老义务,也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张父顿时气个仰倒:“冥顽不灵!” 说着,他竟是一把攥住张苇然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房间里一关,“咔嚓”一声落了锁。 张苇然被推的差点摔倒,回身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能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无人回应。 她还听见门外传来张冠英好似很关心的话语。 “爸,我觉得她可能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你不要逼她了。” 又听到了张父的怒斥。 “逼她?她丢尽了张家的脸,这事没得商量,我让她打就必须打,明天就带她去卫生所。”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张苇然头上。 她愤懑、不甘却又毫无办法。 一颗心坠入了无尽深渊之下,到了极点后,张苇然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紧紧攥紧了拳头。 她要逃! 她必须得逃! 深夜。 雨滴“噼里啪啦”拍打着窗子。 万籁俱静,张苇然趁夜逃了出来,上了一辆开往冀市的大巴。 车开动起来。 张苇然紧绷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只要离开这里,就再也没人能左右她的人生了。 这样想着,她唇角不由得勾起。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大到连车灯都只能照映出前方一米的距离。 而车也越开越慢。 张苇然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她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而沉重的东西砸向了这辆大巴。 连一声惨叫也没有,暗沉的雨幕就掩埋了一切。 …… 第二天,天亮了。 部队办公室。 张父气冲冲的对一旁沉默的严振说道:“有人看到我那个不孝女上了一辆牌号京A89665的大巴,等她下车我的人就会立马就把她抓回来!” 严振抿了抿唇,看着窗外的雨帘没有说话。 张冠英看了看严振的脸色,轻声问着:“也不知道苇然和沈恒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要是她回来了,你会和她离婚吗?” 听见这话,严振胸膛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紧了一下,压抑的窒息感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正在这时,电线杆上的喇叭响起。 “现在发布红色暴雨预警,请广大民众尽可能不要外出,注意山体滑坡……哎,你谁啊?” 听到山体滑坡,严振心中莫名地不安。 然而就在这时播报戛然而止,里面响起了一阵推搡声。 众人都惊了,抬头看着喇叭。 接着,一阵尖锐的刺耳声音传来。 严振拧紧了眉。 这时,喇叭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我是沈恒,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我和别人通奸了?” “老子要看上了那个女人,绝对光明正大的承认,但老子绝对不接受别人随意污蔑。” “最近传我谣言的小人等着,不要让老子抓到你,不然弄死你!” “砰”地一声,广播断掉了。 严振猛地抬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喇叭。 他误会张苇然了…… 张苇然是清清白白的。 可他,不仅不信任她还让他去流产…… 这一刻,愧疚涌上了他的眸子。 严振猛然站起来,他要亲自去一趟冀市,去把张苇然找回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敲响。 “砰砰砰!” 声音又急又沉,连带着严振的心也跟着猛然一跳。 一抬头,就见门被推开,一个警卫员大声报告:“报告旅长!315路段发生山体滑坡,一辆车牌号为京A89665的大巴被埋,首长通知我们立即支援!” 第11章 这则噩耗令严振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反驳:“不可能!” 警卫员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张父也愣在当场,脸色倏然惨白。 谁都清楚,遭遇山体滑坡九死一生,更何况过了这么久。 严振不相信,他不信张苇然会死。 怀着这份心情,他跟随着支援的军人来到了315路段。 此时,雨已经停了。 这段路面满是石块和泥石,却没有看到大巴车的影子。 严振一把拉过路过的救援人员,急切问道:“同志,那辆大巴有人生还吗?” 那人摇了摇,指向了一处:“那辆车被冲到了崖下,搜救难度太大了只能放弃。” 放弃? 严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厉声道:“怎么可以放弃呢?我的妻子还在车里。” 上扬的声调几乎要破掉。 这是严振第一次如此失态,在那人诧异的眼神中,他缓缓放开手,抹了一把脸:“抱歉,我情绪太激动了。” 那人摆了摆手:“没事。” 严振在其他人节哀的目光中,缓缓走到了崖边。 底下是一片绿林,四周都没有道路连通。 这里随时会再度塌方,强硬去搜救,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尸体没找到又添上几具尸体。 严振知道这一点,却怎么都无法接受。5 一旦放弃搜救,张苇然就再也没了生的希望。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眼睛渐渐发酸才闭上了眼。 这时,身后传来了张冠英的声音:“严振,你没事把?” 严振没有回头。 张冠英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眼严振泛红的眼圈,轻声安慰:“这么高的崖,很难有存活的希望,这都是她的命,你不要太伤心了。” 许久没有回应,张冠英尴尬地息了声。 过了一会儿,救援人员开始清场:“这里随时可能再度塌方,所有人都快离开。” 带严振来的军人过来了:“严同志,该走了。” 严振再度沉沉看了一眼崖底,才转身上了车。 张冠英也跟了上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车内的氛围很是压抑。 严振能感觉到张冠英一直在看他,好像有话说,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应付了。 过了很久很久。 车子驶进了机关大院。 严振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回到了冷清的家里。 视线一扫,他蓦然发现家里几乎没有张苇然生活的痕迹。 除了必须得生活用品,客厅没有摆放任何的照片。 严振推开张苇然的门,空荡荡的一张床一个柜子映入眼帘。 这一幕,令他双目刺痛起来。 这里像招待所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家。 他知道女人喜欢打扮,可他竟然连个梳妆台都没给张苇然准备。 严振站在那儿,后知后觉地呢喃着:“对不起……” 可这份歉意来的太迟了。 …… 一连三日,严振都请假了。 严家人坐不住了,赶来了严振的家。 严母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皱了皱眉。 严爸着急了:“还敲啥门,你不是有钥匙吗?” 白了一眼,严母拿起钥匙打开了房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