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瑶眼睑一翻,晕倒在床上。 许至君这下才慌了,当初他学的时候,师傅并没有说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烟儿?!烟儿!”他轻摇着萧念瑶,却发现她完全没有醒的迹象。 他连忙拿出药箱想要让萧念瑶醒过来,却发现他根本无从下手。 无力的感觉席卷了许至君,他从未觉得会有自己医不了人。 萧念瑶犹如掉落了无尽的漩涡。 她陷入黑暗里,她朝着黑暗里唯一的光亮走去。 刺目的白光散去以后,她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穿着歌舞裙走上舞台。 那个女孩子温和朝她一笑,接着在台上自信从容地唱着歌。 她听了片刻,却觉得这首旋律非常熟悉。 一曲结束,她看着女孩子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朝着一个人走去。 她看向那个人的脸,冷硬而瘦削的脸如白瓷一般,寒潭如墨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他是…… 秦子骏。 萧念瑶只一瞬就知他就是秦子骏。 萧念瑶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看着靠在床边而眠的许至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许至君掳了自己,而又处处监视自己,他甚至还对自己用了什么法子。 她猛地想起那天他所说的“看你最近经常失眠,我为你催眠,这样就容易睡着了。” 然后那天后面发生䧇璍的事她就没有印象了。 原来如此! 虽然她并不知她为什么会清醒,可她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监视就心有余悸。 她盯着睡梦中的许至君的侧脸,原来以为他永远不会欺骗我,可不过如此! 她现在在萧山,想要下山就不能打草惊蛇。 萧念瑶缓缓地继续躺下,好半天才压下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孤立无援。 而另一头,秦子骏已经赶到了萧山山脚下。 他站在萧索的寒风中,仰头看着山上的某处。 萧念瑶,等我。 秦子骏看着红遍了的萧山,他知道自己迟疑一秒,萧念瑶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在山脚下静静踱步,她会原谅我么? 很快,萧山上面下来了一辆车,秦子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寒风滚滚,秦子骏狠狠咳嗽了声。 他的眼底有了一束光,他很快就可以见到萧念瑶了。 翌日,一大早,梨园就响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门铃声。 萧念瑶比所有人都先醒,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透过落地窗看向一楼,只一眼,她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秦子骏! 第二十章 相视而笑 萧念瑶心砰砰的跳,她想要喊出声,可她现在不能。 她的心间生出一些微末的欢喜来。 “怎么不多睡会?”许至君眯着眼睛,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肩膀。 萧念瑶贝齿轻咬,才能忍住不惊叫出声。 她回过头,换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她指了指底下的那些人:“他们吵到我了。” 许至君这才顺着萧念瑶的目光看过去,他在看见秦子骏的一刹那,拉着萧念瑶的手猛地一掐。 “啊!”萧念瑶痛呼出声,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在整座院落响起。 “你弄疼我了!”萧念瑶闷闷地叫道,不料却被许至君一把捂住嘴。 萧念瑶此刻心急如焚,许至君的防备心那么强,下次再有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轻轻动了动已经笑僵了脸,萧念瑶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一把抓住许至君的手,心一横直接咬了下去。 两道声音很快吸引了秦子骏的目光。 他深究的眼睛扫过二楼的窗户,然后摆了摆手。 一群属下就已经冲了进去。 秦子骏直接穿过了前厅,直奔二楼而去。 他踏入房间,看着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良久出言打断了:“许至君,你掳了我的女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的女人?”许至君整理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我和她已经结婚了。” 说完长臂一伸揽着萧念瑶的肩:“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 秦子骏闻言,脸色有些苍白,他亲手把萧念瑶推入了火坑。 他喉间的腥甜顺着嘴角滑落,可他浑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萧念瑶:“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没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终是咳了出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脚步有些虚浮,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撞了一下,踉跄了会才稳住身子。 萧念瑶扯下别在旗袍上的手帕轻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迹,“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脆弱……” “以前这样的力道你都没关系的……” 秦子骏抓住萧念瑶的手,执拗地问:“和不和我走?” “走,走。”萧念瑶有些吃力地扶着秦子骏,可秦子骏甩开了些,有气无力地开口:“不用你扶,我还好。” 萧念瑶连忙跟着秦子骏,她没有忘记这些日子的事。 许至君脸上的血色尽褪,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萧念瑶回过头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最后你还是骗了我。” 说完不再留恋地走出了梨园。 秦子骏出了梨园,想起刚刚萧念瑶所说的话,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骗了她很多。 萧念瑶举目看着这座梨园,心头的落寞挥散不去。 秦子骏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可莫柔说得对,不管如何他都应该再去争取。 “我……” “你……” 两个人一同说出口,然后相视而笑。 第二十一章 沉沦 秦子骏看得呆了,他多久没有见过萧念瑶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时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光泽,眼眸微弯,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么都没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沦。 秦子骏回过神来很快敛了思绪,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才说:“我在萧山也有一处宅子,你不嫌弃的话……” 萧念瑶心里却惦记着他刚刚的吐血,她状似思虑了一会才说:“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几步又折回,踌躇了好一会才说:“你带路吧。” 秦子骏这才迈着步子,还没走两步脚步就已有些虚浮,他靠坐在车上,松了松西装的领带。 萧念瑶看着他眉间紧锁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皱褶,想要抚平它们。 秦子骏伸出长臂轻轻揽过她的腰,一双略带着忧愁的眼神凝视着萧念瑶。 萧念瑶侧过头,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顿了顿开口道:“你怎么不进去?” 秦子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片刻才挂上若无其事的笑容:“透透气罢了。” 然后率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喟叹一会,雾气顺着他的薄唇出来,而又消散。 萧念瑶一头雾水地看着秦子骏宽厚的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了车,在车上她连瞥了几次秦子骏。 “别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