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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禹丞血流如注，沈嘉禾的白衣顷刻间便被染红。
墨影他们破门而入，神色焦急：“国师您没事吧？” 沈嘉禾望向眼眸紧闭的曲禹丞，眸色变了又变，道：“赶紧将他带下去请医官，若救得活便救，若救不活……” 后面的话，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若救不活，国公府也还有个孩子传承门楣。 那孩子有她的命数，不说位极人臣，此生也定会富贵一生。 此刻，她倒有些明了，曲禹丞为何一定想有个孩子延续香火，这不就用上了。 曲禹丞毫不犹豫扑上来那瞬，她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一瞬间，那情愫便像被什么斩断一般消散无踪。 不久后，萧无心也匆匆赶回。 往日里，他在时刺客从未近过身，偏今日赤影他们遇见个难啃的硬茬将他带了出去便出了大事。 看见沈嘉禾满身是血的模样时，他脸色一瞬间白了。 沈嘉禾见状，安抚道：“无事，不是我的血。” 房间里，一盆盆血水端出，看得人心烦意乱。 唯独沈嘉禾掐诀一算后，神色淡定。 果然，因为与沈嘉禾的身高差距，那箭往心脏下偏了几寸。 曲禹丞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尽管已经算过，沈嘉禾还是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脸色又冷下来。 “真是猖狂，看来我手段还是太过温和。” 她将金牌扔给墨影：“去将黑云城的兵马也调过来。” 北境十六城，黑云城的军队最兵强马壮，战力强盛。 她此刻的寒冷神情与小天山上悲天悯人的神女模样判若两人。 不少人皆是心中一凛。 墨影领命下去后，萧无心看向沈嘉禾：“你生气了？因为他受伤？” 他早就看出这曲禹丞对沈嘉禾不一般。 沈嘉禾闭上眼：“我没生气。” “只是莫名其妙又欠上一条命，心中很是烦闷。” 这让她回想起了上一次的经历。 “你不知晓，曲禹丞这人的人情最是难还。” 萧无心好奇道：“为何？” 沈嘉禾睁开眼，看着他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郁气微散。 她没隐瞒，漫不经心道：“上一次，我为了还他一条命，几乎死了，是师父将我从鬼门关捞回来。” 她揉揉眉心，这一次，不知曲禹丞又想要什么。 萧无心思索一瞬：“就因为他救你，所以你就欠他一条命，那你杀的那些人呢？” “什么？”沈嘉禾有些懵然，没明白。 萧无心道：“你杀的那些虽然是人渣垃圾，但细算起来，也是人命，救你的算，那你杀的就不算？” 沈嘉禾迟疑一瞬：“当然……也算。” 萧无心漂亮的唇角勾起：“那你欠了不少命呢，下辈子也还不清。” 说完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嘟囔：“这么一看，我好像也是。” 像是拨云散雾，沈嘉禾瞬间一片清明。 的确，救她的是命，她杀的也是命，皆是因果，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欠便欠吧。 她死后那管洪水滔天，自有阎王清算。 这么想着，她心口像是卸下什么重担。 她一拍萧无心：“小师弟极有慧根。” 萧无心也笑道：“师姐也悟性惊人。” 正在极地观星的清尘真人眉心一跳，心中闪过一抹不安。 “采薇懂事至极不会惹麻烦，莫不是小无心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