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此言一出,宋子清起身而立,眉头都要拧到一块,眼神更是不可置信。
“娘,你为了这个女人,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要了?”他满腔愤怒。 “亲儿子?若不是念秋,老身三年前就已经不省人事,那一日,你又在哪?若不是她对你有十年的情意,执意要嫁给你,你觉得此生能遇到像她这般好的姑娘?” 十年情意? 宋子清一怔,怒瞥一眼沈念秋,沉声道:“沈念秋,你给我娘又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念秋的思绪还停留在宋夫人先前的那番话之中,等缓过神,她连忙跪伏在地,流泪哀求。 “夫人,您就当我是厚颜无耻,求求您不要拆散我们。” 宋夫人心疼不已,屈身便要将她扶起,哀叹道:“念秋,这孽子根本配不上你的好,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 “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子清的,虽然他已经忘了我,但我愿意等他,无论等多久,我都……” “够了!” 宋子清冷喝一声,一把揪住沈念秋的头发,面露凶意。 “沈念秋,你还要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什么狗屁十年情意?还说我忘了你?接下来又是什么?你不就是图我宋家的名利吗?少夫人的名给你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 沈念秋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作答。 可就在这时,宋子清凑到她的耳边,如魑魅低语:“你若是想死,大可以试试。” 沈念秋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跪着的双腿也在颤栗不止。 宋夫人眼见那孽子当着自己的面欺辱沈念秋,气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孽子……滚出去!” 宋子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宋夫人的眼神震退,他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悻悻离去。 一时间,房间内静谧无比,尤有宋夫人孱弱的叹息声。 沉默片刻,沈念秋摸索到宋夫人身边,握住她布满岁月的双手,哀声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如果您让子清离开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过活。” 宋夫人顺势将她的手放在腿上,心底又平添几分无奈。 “老身一直以来都渴望儿女双全,可如今年过花甲,身患重疾,只喟叹时日无几,犹想着有生之年,能让你有宋家千金的名分。彼时,那孽子也不敢再欺凌于你。你就当是老身的遗愿罢了。” “夫人,您切莫这么说。我听闻子清寻了扬州城最好的郎中,一定能将您身上的顽疾祛除,而您也一定会长命百岁。” 沈念秋泪眼朦胧,恨自己束手无策,只能道出一两句宽慰的话。 若是能给夫人试得良药,她死也瞑目。 可若是…… 她不敢再想,只希望随后几日,能借着她这不堪的身子给夫人六十大寿奉上最后的大礼。 “念秋,你就是太善良了。”宋夫人不断惋惜。 令宋子清离开宋家本就是她的气话,她又怎可能真的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逐出宋家?而她的本意也不过是震慑,想让宋子清去珍惜眼前之人,只可惜……那个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呐! 而后,她本想继续挽留沈念秋用膳,可如今历经此事,她早已没了胃口,只得差人送沈念秋离开。 宋子清在马车上等候多时,不过在沈念秋上来之后,他一直保持着缄默,脸上平静得骇人。 沈念秋依旧沉浸在先前的思绪之中,却也隐隐感觉到宋子清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待马车即将抵达他们的府邸之时,宋子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一手将沈念秋扛在肩头,直奔内院。 沈念秋没有挣扎半分,只是眼角的泪渍又一次被清泪覆过。 不一会儿,宋子清便扛着她来到棺材边上,像是扔麻袋一样将其扔进其中。 “沈念秋,你为达目的,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我倒要看看,你个妖妇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宋子清大手一挥,沉喝道:“来人!将这棺材给我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打开!” “子清,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就是……” 沈念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心里明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先慢着!” 宋子清冷峻的眼神一扫棺材,似想起什么,再次吩咐道:“让郎中尽快多备几份药,这副棺材迟几日再封也不迟。” “沈念秋,反正你的命攥在我手里,我要你三更死,你又怎能活过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