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需要七日的路程,裴侑年日夜不停地赶路,活生生的将日程缩短到五日。 一身风沙的来到江南,首先去见了那位最后见到沈清凝之人。 那是一位卖马的店家。 第10章 “公子可是要买马?” 裴侑年不知为何有些许紧张,缓了缓才开口:“那日,这位姑娘可是来你这里买过马?” 店家看了眼递过来的那张画像,点了点头:“是这位姑娘没错,这位姑娘买的是一匹可日行千里的好马,那位姑娘的骑马技术丝毫不逊于男儿,我对她印象深刻啊。” 他们嘴里的沈清凝,与自己朝夕相处七年之久的沈清凝完全不同,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看来自己和她成婚这般久,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裴侑年露出一丝苦笑:“那你可知,她要去往何处?” 店家想了想,才道:“姑娘说,这天下都是她向往之地,可能是一场随心之旅。” 听到这,裴侑年心脏深处传来一阵敲击,那年他问过沈清凝,要是得空,你最想做何事? 沈清凝笑着道:“想和王爷您一同,看遍山水,走遍世间河山。” 可是自己的如何做的,自己慢慢的忘记了这份承诺,忘记了自己对她的守护。 不怪蝶落对他失望透顶,就连他自己也如此。 裴侑年谢过店家,魂不守舍的回到之前两人同住的那间客栈,里面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随心之旅,为何不愿与他说?是怕他不同意吗?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了?9 或许就是因为王府将她困住,自己对她的疏忽和不解,她才会毅然决然的踏上一人之旅。 他真的,做错了,他以为只要对她好,那就是真的对她好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沈清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裴侑年想到沈清凝替他画怡儿的画像,想到沈怡儿的话,才明白那日沈清凝眼里的情绪,是落寞。 裴侑年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为何要这般对沈清凝,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心上之人绘画,想到沈清凝那时脸上的笑,裴侑年心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致命但让人难以忍受…… “蝶落,我如今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让人心寒,只要你回来,这一切,我都改,只要你回来……。” 夜晚来临。 同样的地方,可是裴侑年却是辗转反侧,失去了怀里那熟悉的温度,他心空唠唠的。 就算是和怡儿分开这般久,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何沈清凝只是离开数日,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难道他真的…… 或许是这几日赶路的疲惫,裴侑年还是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王爷,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蝶落不能继续陪在你身旁了。” 女人一直看着他,眼里似乎是透露着泪意,良久,她缓缓打开了门。 裴侑年看着这一幅,想起那日他开玩笑说沈清凝要是一去不回的话,她脸上的不对,原来早有预兆! “蝶落,别走,你想去哪,我们一同前去可好?” 女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我?” 裴侑年见女人越走越远,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蝶落,别走,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好?” 在女人的注视下,裴侑年再也支持不住,低下头,小声认命道:“蝶落,我,我心悦你……不知何时,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不要离开我了,可好?” 成亲的这七年,他们携手度过了各种各样的难关,只要看见沈清凝,他就很高兴,可笑他居然一直将这些情绪误认为是体贴。 沈清凝早就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了,割不掉,也忘不了。 可笑直到沈清凝离开,他才想明白。 “晚了王爷,这次,是我先不爱你了。” 女人的身体慢慢的消散在他面前,裴侑年慌乱的伸手想要将她留在怀里:“蝶落,不,不要走……” “蝶落!” 裴侑年猛的从床上起身,这才发觉,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天不知何时亮了,日光撒在庭院里,宛若新生。 第11章 裴侑年这几日,都收到了关于沈清凝的消息,可是等他急匆匆赶过去时,人早就前往下一个方向了。 就这样,他们一次一次错过,裴侑年永远慢上一步,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告知他沈清凝应该是朝着南方那边去了。 他打算放下京城的一切,跟随沈清凝的脚步,陪同她一起看遍大好河山。 在离开江南前,他给沈怡儿写了一封信,叫她不必担忧,又提着贡品,去看望了沈清凝的爹娘。 裴侑年跪在墓碑前,接受着风的洗礼:“爹娘,我答应过你们,不会让蝶落受委屈,会好好保护她的,可是我,却是那个让她深受委屈之人。” “我马上就要追随着蝶落的脚步,同她一起走遍千山万水,这是我答应她的。” “蝶落委屈了七年,以后的苦难就都由我来承受,我断不会再让她伤心。” “爹娘,您们一定要保佑蝶落路上平安顺遂,时侯不早了,我要出发了,等到时我带着蝶落,一起回来拜见您们。” 拜别了苏氏父母,裴侑年翻身上马,朝南边而去。 南下之地的风景和京城不同,这边山清水秀,有着江南般的美景,又不同于江南的宁静,路边开着艳丽无比的花,野性又不失美丽。 自由又热烈,裴侑年此刻也明白了沈清凝想要遨游四海的心,果真让人心情愉悦。6 “你们看,这是那位好心的姑娘送与我的,不得不说画的可真好。” “那姑娘不仅绘画技术高超,心地又善良,也不知为何会孤身一人。” 裴侑年南下已有数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小的村落,里面的村民心地淳朴,小小的村落满是烟火气息。 两位妇女在田耕稍作休息,手上个个拿着画作,裴侑年只一眼便瞳孔聚缩。 “两位夫人,可否告知在下,这些画,是何人所曾?” 那两位妇女哪里见过像裴侑年这般贵气之人,惊喜的差点话都不会说:“公子严重了,这画是之前路过的一位姑娘所赠。” 裴侑年压下即将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掏出画像时手都在微微颤抖:“这位姑娘,可是这般模样?” “是了,就是这位姑娘,不知公子找她有何请求?” 这些日,裴侑年就像行尸走肉般,在寻找着沈清凝的身影,如今终于拨开迷雾,他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一般,活了过来。 裴侑年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发痒:“她,是我的夫人。” 两位夫人惊讶的看着裴侑年,似乎是在想他们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哎哟公子可来晚了,那位姑娘三日前离开了,往那边走去了,公子休息一夜便可往那边找去。” “是啊,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公子你定要好好对人家。” 裴侑年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我定不会再辜负她。” 在这里,两位夫人和他说了很多沈清凝的事。 “苏姑娘非常热爱牡丹,几乎每次出去采花,她首先摘的就是牡丹。” “我家男人还为苏姑娘打了好几条鱼,可是苏姑娘因为身子问题不吃这些寒食,可惜了。” 听着听着,裴侑年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淡去,苦涩汇如渊海般将他吞没。 他从来不知,沈清凝喜爱牡丹,从来不知沈清凝体寒,想到那日他送给沈清凝的梨花簪子,脸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