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从没见过慕寒昇这样的表情,一瞬间颓败下来。 往日的意气风发,骄傲自得全部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曾经幻想过,慕寒昇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能被狠狠挫败一次。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只剩下我。 我愿意陪在他身边。 现在想想。 慕寒昇身价千亿,他永远不会破产。 而我也不会永远爱他,永远都停在一个地方等他。 “现在,你能把那块墓地还给我了吗?”我问他,语气平静。 慕寒昇的脸色却比我一个病人还要惨白,薄唇下意识翕动着:“今早,阮萱的狗已经葬进去了。” “……”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了。 心口沉甸甸的,不是痛。 早在知道这块地被慕寒昇拿走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准备。 它不属于我。 不属于我东西,失去了也很正常。 我失去的东西太多,早就习惯了处理这种落差。 “那算了,我不要了。” 我舒了口气,撑着椅子准备站起来离开。6 手腕又被慕寒昇猛然拽住:“……什么时候的事?生了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 一连三道质问,砸的我有些懵。 心口血气上涌,我一下子没忍住,咳嗽起来。 用手捂住唇的时候,掌心点点满是猩红的血。 慕寒昇想要来扶我,被我一把挥开:“世界tຊ上谁都有资格质问我,唯独你慕寒昇没有!” “因为这辈子,我唯一不曾辜负的人就是你慕寒昇。” “甚至我对自己都不曾这样问心无愧。” 我看着他,这个六年来被我爱到刻入骨血的男人。 我以为我会哭,会歇斯底里的发疯。 但我没有,我只是平静的问他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慕寒昇,你还记得我上次生病吗” 我上次生病。 是因为慕寒昇把我要送给合作方太太的礼物,随手送给了一个小情人。 那个项目我跟了很久。 那个礼物,更是我从灵隐寺求的,大师的舍利子,一步一叩首。 结果慕寒昇问都没问,就送了人。 我只能去求合作方,又被晾在烈日下晒得中暑。 而慕寒昇知道后,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有必要吗?礼物没了就再买,你这样的办事效率,也只有我会要你。” 一瞬间。 我心如死灰。 这么多年,但凡他在外面帮我说过一句话,替我撑过一次腰。 那些合作方也不会看碟下菜,处处为难我。 慕寒昇比刚刚更加茫然了,他显然不记得。 在他的眼里。 我一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是开玩笑。 阮萱的狗都比我更得他宠爱。 我扣紧指尖,心像是被铁链紧紧桎梏住,痛到喘不过气:“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我查出血癌的那天,你把阮萱带回了家,然后颐气指使,让我给你们做晚饭。” “最后……” 一字一句犹如尖锐利刃在心口搅动,我脑子里的弦已经崩断。 我咬紧唇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和别的女人上床的时候,你想不起来是我的丈夫。” “在别人面前羞辱我的时候,你也想不起来你是我的丈夫。” “现在,你慕寒昇有什么资格说是我的丈夫?” 慕寒昇身形猛然晃了晃,好似承受不住我这样的质问。 我不想看。 我不想心软。 我想要离开,挣扎着要抽出手。 可慕寒昇却死死攥住我,低哑的声音里满是祈求:“以前的事……都是我浑不吝,现在我们先治病……” 我深吸气,擦去脸上的泪打断他:“慕寒昇,现在我唯一的遗愿就是,和你把婚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