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卿又问:“我的月例银子多少?”
香草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姑娘竟然连自己多少月例银子都忘了:“府里的表小姐每月每人三两银子” 程卿卿仔细想了一下,古代一位四品官员一年的俸禄好像才一百多两银子,这样说她有四千两私房银子也算不少了。 如果没有给裴陌尘下药之事,这次接风宴她随意买个礼物,这事就糊弄过去了,现在她的贺礼必须表示出诚意巴结,堵裴陌尘的嘴。 一咬牙对香草吩咐:“你给我去取五百两来。” 她的荷包里还有十几两碎银子,这些应该足够用了。 小心地把银票塞进荷包里,程卿卿出了房:“婉莹姐姐咱们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陆婉莹盯着程卿卿那张好看的美人脸:“妹妹觉得大表哥怎么样?” 程卿卿道:“还没有见过他,不太了解。不过他立下那么多战功,还能得皇上重用,应该是个杀伐果断,才能卓越的人吧。” 程卿卿现在对裴陌尘有关的信息都很警觉:“姐姐怎么会提到大表哥?” 陆婉莹抿唇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妹妹马上就要及笄,我还要比你年长一岁,虽然裴家是高门,可咱们不是正经的裴家姑娘,咱们俩情况差不多,都是家世不显。” 她母亲已经去世,父亲续弦,所以她才寄养在裴家。 程卿卿理解她心中的担忧,古代女子婚姻的好坏关系到一生,那些小说写的什么动不动和离再嫁,都是瞎扯,当然有和离的,也有再嫁的,但是那样的可能微乎其微:“姐姐是想留在裴家?” 陆婉莹挑挑眉头:“留在裴家有留下的好处,几位表哥总算了解,而且身边还有姑母照应,只是……按我们俩的情况留下怕只能为妾。” 她知道程卿卿一心爱慕裴长清又道:“妻要端庄妾要貌美,妹妹这样的容貌做妾才有前途,如果相貌不出众,为妾必不得宠,妾不得宠,日子会过得很难。” 程卿卿却不赞成她的话:“姐姐的话错了,妾貌美日子也不好过,妾貌美再得宠定然招主母的记恨,我不想做妾。” 程卿卿希望裴三夫人是真心疼她,到时跟她商议找一个家境殷实的,可以做主母的人家,没必要攀高门大户。 陆婉莹听了她的话却摇头:“下嫁也未必遇到良人,妹妹,贫贱夫妻百事哀,怕只怕你没遇到良人,还每日为衣食所忧。” 程卿卿乌黑明亮的眸子眨,带着些打趣:“那我们就选一个可造之人,赌他未来可期。” 陆婉莹抿唇一笑:“不是姐姐笑你,你还是太稚气,一个人的成就需要各方面辅助,也有运气的成分,不是有才有德,便能有所作为。你怎么判断谁将来一定可期?就算你赌对了,你怎么保证他将来身居高处,不嫌弃你这糟糠之妻?” 程卿卿怔住了,以前总觉得古代女子宅在闺阁见识浅薄,没想到她们也有人很通透。 陆婉莹看着被她说愣的程卿卿笑。 裴府她们三个表姑娘,她最亲近的是程卿卿,虽然她有时觉得她行事张扬,但也明白她没甚心机。 马车停下,赶车的车夫喊道:“两位表姑娘珍宝阁到了。” 程卿卿最先撩车帘,她出来就准备往下跳,被后面的陆婉莹叫住:“程妹妹,等马夫拿来车凳再下去。” 程卿卿不好意思地回头笑笑:“我没往下跳,只是撩一下裙摆。” 这两天她一直很小心,没承想还是差点闹笑话,不过好歹只是在陆婉莹跟前,以后还得更谨慎。 马夫已经从后面拿了车凳放在地上,程卿卿放缓步子,端着仪态下了车。 门口已经有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姑娘里面请。” 说话期间打量她二人服饰,以判断她们的消费水平。 两位姑娘穿的都是上好的蜀锦,最前面这位头上的一只海棠步摇做工精致玲珑,一看就非凡品。 伙计的态度更殷勤了几分:“姑娘,我们这里珠钗,手串,玉石,珠花都有,二位想看什么?” 程卿卿不太懂,作为一个现代人,送人礼物最先想到的便是古代男子腰间常佩戴玉佩:“有玉佩吗?” “有的,有的,二位姑娘楼上请。” 伙计直接引着二人往楼上走。 二楼博古架上摆放的各种玉石物件,还有品种众多的头饰。 程卿卿走到摆放玉佩的架子,一 一看过去,都差强人意,回过头问:“有没有品相更好一些的?” 伙计笑着道:“有,姑娘稍等。” 转身去了一个金丝楠木柜子,在里面拿出几块玉佩:“这些都是上品。” 程卿卿一看中了一块白玉环,雕刻的弧线有些山水意境,款式简洁而大气,玉质温润,拿在手里细腻润泽。 伙计在一旁赞道:“姑娘好眼光,这块玉是难得的西域玉。” 程卿卿握在手里迟疑了一下,问:“多少银子?” 伙计举起一只手:“五百两。” 程卿卿暗吸一口气,这么多银子,不亚于割她心头肉。 陆婉莹从她手里接过玉:“是块好玉,送大表哥是不是有点太贵重。” 程卿卿想,贵是贵点,只要那个男人不找自己麻烦,割肉就割肉吧,再说自己把人家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就当付小费。 “初次见大表哥礼重一些也应当。姐姐想买什么?” “我再看看,妹妹买这块玉,我也不能太差”,陆婉莹转身往里面的博古架去瞧。 最后陆婉莹选了一块四百两银子的端砚。 翌日 裴家老夫人坐在榻上靠着臂枕假寐,眯着眼依然散发出严肃。 裴家的老姑奶奶坐在下面絮叨:“如今这天下也不知怎么了,把一个庶子捧这么高,你说平日国公爷偏心他就算了,连官家也昏了头,竟然给了一个大理寺少卿官职。” 裴家老夫人睁开了眼,虽然已经满鬓白发,眼睛却晶亮:“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咱们裴家子孙,他的官职高对咱们裴家是助益。” 话虽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一丝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