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顿时冷喝一声:“关满妹!你说说怎么回事?” 关满妹心头一颤。 忙上前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是有个人突然上来挽着我,但我不认识她。” 可没有人相信她,难听的话语一茬一茬冒出来。 “这关满妹是从农村出来的,手脚肯定不干净。” “是啊,听说心思可歹毒了,为了嫁给傅干部还下药呢……” 这些话,关满妹在前世也听了无数遍。 如今再次听到,她的心早已学会麻木以待。 一片吵吵嚷嚷,让厂长头大如斗:“都散了!这事性质很严重,来个人,去喊傅同志来一趟吧。” 很快,傅黎便匆匆赶来。 路上,他就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 他一进门就走到厂长的面前,将关满妹拦在了身后:“厂长,我相信我爱人不会偷东西的。” 关满妹心颤了一下。 她原以为傅黎会不分青红皂白指责自己,没想到他居然会相信她…… 见厂长不语,傅黎继续说道:“但她私自带人进厂的确错了,你看厂里损失多少,我来出。” 厂长沉思了一下,还是点头。 “看在傅同志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相信您妻子也不是这么没有觉悟。” 交涉完后,关满妹跟着傅黎沉默地走了出去。 她看着傅黎挺拔的背影,回想起他刚刚的维护,心中无比复杂。 下一瞬,傅黎却骤然停下脚步,冷着脸俯视她:“关满妹,要真是你偷得,就赶紧还回去。” 关满妹一下就呆住了,胸腔内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前世跟这个男人过了三十年,她竟然还会觉得他会相信自己。 关满妹直直看着他,声音无比沙哑:“你既然认为是我偷得?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说话?” “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做的蠢事自然会连累我。” 说这话的时候,关满妹清晰地看到,傅黎原本漠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嫌恶。 一股陌生的悲怆涌上喉间。 关满妹眸子颤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逐渐变得麻木。 半响,她从喉间挤出了三个字:“知道了。” …… 回了家,傅黎就去了书房。 关满妹拿上菜篮子,准备去买菜。 一路上她都感觉到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来到摊贩面前挑菜,都被摊主如同盯贼一样地望着自己的手。 她知道,厂里的事都流传开了。 谣言无法自证,关满妹只能用面无表情来面对。 买完菜后,她准备回家。 刚到筒子楼楼下,一抬眼,却看见了浓密的树荫下,关冠英和傅黎正并肩站在一起。 关满妹脚步顿住了。 那边,关冠英语气很是释然:“你和满妹都结婚了,以后就好好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傅黎沉默了一瞬,冷冷开口:“我这辈子最厌恶别人算计我。” 话里刺骨的寒意透露出他的厌恶,原本冷漠的脸也露出了一丝不屑。 关满妹听见了。 她垂下眼死死压下即将涌上眼眶的涩痛,然后,缓缓迈步往前走。 两个人看到她都愣住了,然而关满妹如同没看见他们一般走了过去,进了楼。 错身之际,傅黎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他看着关满妹的背影渐渐消失,眉头逐渐拧起。 第4章 关满妹回到家做好晚饭。 刚端出一盘菜从厨房出来,门便打开了,入目是怒发冲冠的关父和劝说的关冠英。 傅黎冷淡的跟在后面。 “爸、你别生气了……” 关满妹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 下一刻,关父便大步走了过来,嘴里怒斥她:“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居然去偷东西!” 没等关满妹反应过来,关父就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猝不及防,关满妹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盘子脱落,发出一声刺耳的“啪嗒”声! 耳朵一阵阵的轰鸣中,关满妹怔怔抬眸,就见关冠英拉住了盛怒中的关父。 “爸,你怎么还动手呢?说不定是误会呢!” 随即,关冠英又转头劝慰她:“满妹,爸只是太生气了,你别怪他。” 关父反而更生气了,面目狰狞地指着她:“真是作孽,我关振国怎么生出个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我告诉你!明天就把偷得东西还回去!不然打死你。” 一旁的傅黎揉了揉眉头,沉默看着这一幕。 关满妹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垂下头,看着狼藉一地的饭菜。 她深深吸气,可无法控制地,眼圈终究渐渐红了。 关父还在怒斥。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吗?” “说我一个旅长,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作风败坏的女儿!” 刺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在关满妹被打得还在嗡鸣的耳畔,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沙沙作响。 关满妹闭了闭眼,竟是缓缓起身,无视关父的怒气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这一下,关父更加生气了。 他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关满妹收拾碎片的手上:“你在做什么!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 关满妹的手立即被尖锐的瓷片划破,鲜红血液立即溢满手掌。 傅黎看着关满妹手中的那抹红,眉头一下拧起。 他拦在方父面前:“关伯父,这件事是我的家事,你们先回家吧。” 关父愣了,停下了动作。 关冠英骤然回神,对着傅黎勉强一笑,便拉走了关父。 傅黎关上门,转头看见关满妹又开始收拾。 血染红一地。 莫名的气堵在胸口,他干脆蹲下来,夺过关满妹手里的瓷片,利落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关满妹愣了,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 收拾完后,傅黎拿出了一个箱子放在桌上:“过来,上药。” 关满妹看了一眼染血的手心,慢吞吞走了过去。 傅黎低头替她处理着伤口,那血淋淋的伤口让他心情都开始烦躁:“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关满妹低头,傅黎抬眸。 视线相撞。 关满妹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又无力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 那只有自己知道的三十年,那压抑了一生的三十年? 没经历过这段日子的傅黎,让她就连质问都无法开口。 所以她还能对傅黎说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