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其去追一个追不到的人…… 嬴政看了眼公孙漓的伤口,眉宇紧锁。 罢了,他们先回去吧。 他冷静吩咐:”将此事告知咸阳的郡尉,让他们尽快查明此事。“ 公孙漓衣裳上已经染上了血,望着他,对此事没有异言。 她有些恍惚。 嬴政遭遇过的、未来要碰上的每一次刺杀,都极为凶险,却都会被他化险为夷。 方才她关心则乱,根本没有想起这茬。 她问系统:”若是我刚刚没有出来,他会不会有事。“ 系统道:【你们人类有句话,叫——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激励和考验。】 公孙漓懂了,她勾起苍白的唇:”他不会有事……“ 出事的只有她…… 视野逐渐模糊,公孙漓再也没有忍住从肩部弥漫的痛意,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看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天真烂漫,敢喜敢恨。可渐渐地,她离从前越来越远,她开始疲惫,而后,她又在低谷中,寻找到了自己的光,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那时,她很想见到史书中的这个男人。 去到他身边。 她日日看着他。 最初知晓嬴政身份时,她的心喜不自胜。 之后,再没有一日,如同那日一样。 到了秦国,她只能做一个万事妥帖、谨言慎行的公孙姑娘。 …… 公孙漓醒来的时候,只见一人拿着一瓶药粉,正要往她伤患处洒。 她抬眼,正对上嬴政的目光。 他眼底黑压压一片,似乎在竭力忍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窥见了担忧。 ”陛下?陛下……“ 连叫了好几声,嬴政才正眼看她,神情有些冷。 在她晕倒后,他便把人带回来皇宫,守了她一夜。 ”你的伤很重,好好养着吧。“ 公孙漓被他重重的语气吓一跳,不知他在生什么气,却还是服软道:”陛下, 月色从敞开的窗散落,银辉浸着她苍白的脸庞,她的眼神很亮。 嬴政徒然扭头,微不可查顿了顿,才道:“寡人在气你,宁可晕过去,也不说疼。” 要是她说一句疼,他当时便会回皇宫。 他眉心微蹙,脸色很沉:“你永远做你觉得对的事情,不怕寡人生气,不怕寡人冷淡你,你也不怕死。” 公孙漓眼眶一热,低声道:“陛下,我怕的。” 她怕离开他。 这份惧怕,只因情之一字。 嬴政全然不知,在没有遇见他前,她便时时注视着他。 透过厚重的千载史册,去拼凑他的人生。 因他喜,因他忧。 为他意难平。 嬴政不知道,他只记得这个女人总是擅作主张。 第29章 嬴政只记得那一天,他在皇陵中找到了那个与他纠缠不清的女人。 他只记得那一天,他守着怀里的女人,感受着她一点点冷透、僵透,没有哭没有笑,神情冰冷,而后又大喜大悲。 只要看着她昏迷的模样,嬴政便会想起从前那些过往。 公孙漓瞧见了他眼里的担忧,扯了扯唇:“陛下……这是在为我自责吗?” 她定定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一个答案。 她不知楚国王室为何偏偏找她来秦国,但她也暗自揣测过……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这张脸,这张与从前有几分相似的面貌。 存着这份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在嬴政心中是占据了一块地的,并非是一个棋子、床伴那么简单。 可她又觉得,他心中有比她一人更重要的东西。 嬴政闻言,正要回她。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通报:“陛下,丞相与御史大夫们在政事殿外候着了,说有国事禀告。” 嬴政要说的话被生生打断。 公孙漓抬起头:“陛下去吧,阿漓在这里等着你。” 她不是一个需要千娇万宠的女人。 嬴政看了她一眼,只道:“寡人很快便回来。” 公孙漓笑道:“那可不行,丞相与御史们携国事而来,陛下在那边呆得越久越好。” 嬴政眸色一顿,认真道:“寡人会回来陪你用膳的。” 言落,他转身朝殿外走去,只留一室清冷。 公孙漓没有看他离去的背影,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 她看着手心的伤,又看着手腕上的伤。 明明她起死回生了,她也回到他身边了。 可恍惚中,她只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记忆里的那个自己也渐渐模糊。 公孙漓失神间,宫人已躬身进殿,将御食摆放在案上。 做完一切,她们行礼道:“姑娘,今日的菜肴有茭白、鱼汤。” 公孙漓虚弱的起身,走到案边坐下。 鱼汤的味道让她微微蹙了蹙眉,胸口中似乎也涌上了股恶心。 不过她很快缓过来,看向宫人:“怎么今日没有炙羊腿?” 以往嬴政的晚膳,都会有一道烤羊腿的。 宫人道:“姑娘,陛下方才传人通报,说他在政事殿和众位大臣用膳。” 公孙漓一怔,沉默了一会,挥了挥手。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嬴政是秦王,他是一个要走在黎明前头的人。 失陪她一回而已。 只要公孙漓大度些,不喜不悲,不计较,不期待,便不会有失望。 她早早便看清了这点,只是心绪依旧纷乱。 “我想要的……是从前那个在邯郸与我一起同甘共苦的赵政,还是现在这个忙于政务,无暇脱身伴我的嬴政?” 她跪坐在席上,喃喃自语。 “亦或者……是未来那位睥睨天下的君王?” 这时,殿门再次被推开。 一身玄衣绛裳的嬴政信步走来:“阿漓在说什么?” 公孙漓再次怔住,立即起身行礼,不知所措的望向他:“陛下……不是说在政事殿用膳吗?” 怎么又来她的寝宫了? “寡人在政事殿进膳不假,可这并不代表寡人不来陪你。” 第30章 嬴政走过去,拉起她,缓缓道:“你身上还有伤,小心些。” 公孙漓心中一暖,顺着他的话道:“谢陛下关怀,太医令诊治的结果,阿漓也问过了,说伤势大约一月便会好全。” “一月?” 嬴政见她怔住,又道:“阿漓的师兄不是神医吗?要不要招他进宫,为你看看……” 说着,他走到案前,撩袍坐下。 公孙漓也跟着他坐下,正视着他:“师兄志向不在进宫,怕是不会想来……” “可是你受伤了。” 公孙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看来在你那位师兄的心里,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加重了语气:“陛下!” 嬴政却好像只是说说,淡淡道:“用膳吧。” 他执起一卷竹简,看一会字,又看一会公孙漓,发现她并没有动那道鱼,只吃茭白。 他问:“那菜很好吃?” 公孙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