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说这娘们够狠，直接在姜欣然学校造谣她乱搞，啧啧啧……”

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顾青舟的耳中。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彻底清醒。

是他误会欣然了——

他骤然站起，隔壁的人被吓了一跳。

顾青舟顾不上这些人。

他的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痛，只是想起了自己对姜欣然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就攥成一团悔痛不已。

他从未跑得这般快过。

喘着粗气，顾青舟跑到姜母住院的卫生所。

一到病房门口，就见一个陌生的人躺在姜母的病床上。

他心头一紧，忙问护士站的护士：“同志，之前的11床呢？”

护士头也不抬地说：“她女儿两天前就接她出院了。”

顾青舟还要追问。

护士想起什么，递过一张纸：“对了，她女儿遗落了一张报告，你找到转交一下。”

顾青舟接过打开，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凝固了。

只见那上面写着——【人工流产证明】

第10章

这几个字。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眼中布满着血丝，低声呢喃道：“孩子……没了？”

顾青舟不敢置信地望着这张纸，手中不住地颤抖。

他不愿相信。

死死攥紧纸张，顾青舟带着一丝希冀问道：“她……真的打胎了？”

护士终于抬头了，轻轻瞥了一眼顾青舟，语气冷漠：“是啊，上面不都写着嘛？”

说完，护士低下头继续工作。

希冀被打碎，顾青舟的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默默走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那儿。

这时，身后传来了护士们的讨论声。

“早干嘛去了，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人都是贱骨头。”

“她一个人去打胎真的好可怜，出来了都没人照顾。”

这些话语宛如钩子一样，一句一句往顾青舟心里钻，让他生疼不止。

最终，他落荒而逃了。

跑出医院，顾青舟站在街道旁，心中乱成一团。

他不信，姜欣然会打胎。

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顾青舟是知晓的。

这个念头一出，他瞬间冷静下来，思考着姜欣然的去向。9

姜欣然会不会回老家？

但她妈妈病了，会不会还在京市求医？

他想了一会，决定转战师范大学，先去问问姜欣然的室友。

顾青舟等了许久，才看到姜欣然的室友。

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去，着急问道：“同学，你知道姜欣然去那儿吗？”

那人吓了一跳，见是顾青舟，眉间立马皱起：“我不知道，她早就搬走了。”

顾青舟还想问，那人立马跑了。

接下来的一连三日，顾青舟都堵着人，室友没办法，只得告诉他：“欣然说要带她妈妈去泸市看病，别的我不知道了，你别来找我了。”

得到确切答复，顾青舟的眸光亮起。

“多谢。”

……

泸市。

顾青舟得到消息又转战了泸市。

一家一家大医院的找。

可都没有看到姜欣然和姜母的一丝影子。

连续奔波几日，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他只能先住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再找。

深夜，顾青舟躺在招待所的硬床上，冷不丁叹息一声：“姜欣然，你到底在那里？”

不想，这一留就是两年。

一开始，顾青舟只打算找人，然后便回家。

他们家在京市开了几个厂，完全不用努力拼搏。

可当他看到了泸市的繁华，嗅到了这里的商机，便打算一边做生意一边找姜欣然。

两年的时间，他的服装厂和公司蒸蒸日上。

可姜欣然的身影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1983年，某办公楼。

顾青舟独自坐在办公室内，面对着外滩的繁荣的景象，思念涌上心头：“姜欣然，你真的在泸市吗？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时，助理敲门进来：“顾总，我们公司有一个单子被抢了。”

顾青舟眉间皱起：“那个公司抢的？”

“是一个叫蓝河的公司，最近新开的，没想到第一单就抢了我们的单子。”

说完，助理迟疑一会，继续说道：“听说，这个老板是蒋云深顾总的夫人，您看这事……”

意思是要不要管，蒋云深，泸市做生意的都知道。

本地势力，人脉广背景深，一般人不会去得罪。

顾青舟沉吟一会儿，还是决定再看看，随即说道：“先别管了，我找个时间去探探口风。”

助理应下：“好。”

随即，他想到什么，拿出一份邀请函：“那家公司递了邀请函，说是明天举办时装表演队，地点在大会堂。”

第11章

有意思，抢了他们单子，还给他们递邀请函？

是仗着蒋云深的势力有恃无恐？

看样子得去会一会了。

顾青舟想到这，嗤笑一声：“放那吧。”

时装表演会……

哗众取宠罢了。

顾青舟摇了摇头，没有去看这份邀请函，埋头继续工作起来。

次日。

在助理的提醒下，顾青舟乘坐凤凰牌小轿车来到了大会堂。

一进去，就发现厅内的桌椅全部分布两侧，正中间有一个台子呈T字型摆放着。

顾青舟视线一扫，尽收眼底。

直到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目光骤然一凝。

那是——

姜欣然。

寻找了两年的人近在咫尺，他内心激荡起来。

身子比脑袋反应更快。

顾青舟大步跨了过去，一把拉住姜欣然的手腕，轻声唤道：“欣然。”

那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吓跑了。

姜欣然皱眉回头，随后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表情冷漠宛如陌生人一样：“顾总，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青舟的手悬在半空，他被女人冷漠的眉眼刺到，心头骤痛。

很快，他收回了周身的寂寥。

装作没事人一样问道：“这两年还好吗？我找你了好久。”5

姜欣然还没回话，从顾青舟的身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她挺好的，现在很幸福。”

说着，一个人越过他走到了姜欣然的旁边，伸手搭在了姜欣然另一侧的腰肢，占有欲极强的姿态。

两人并立而站。

见到来人，姜欣然脸上的冰霜瞬间化掉，展露出笑颜：“你怎么来了？”

“你第一次露面，我当然要来给你撑场子。”

来人是便是蒋云深。

顾青舟如一个局外人，愣愣站在原地。

看着眼前这对格外登对的两人，只觉无比的刺眼。

他的脑海中骤然响起助理的话语。

蓝河、蒋云深的夫人。

姜欣然结婚了？还是和泸市的大家族，蒋家蒋云深结婚？

他不愿相信，但眼前的画面由不得顾青舟不信。

姜欣然撇了一眼顾青舟，见他怅然若失的站在那人，心里冷笑一声。

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两年前。

……

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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