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已经处理好了女妖的事情,可我走了之后,王老爷变本加厉,女妖彻底被激怒,才想要杀了王府的人。” 顾寒声听着她这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没杀她。” “是没有,但她执迷不悟,我只能碎了她的内丹,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害人。” 阿狸抬眼看着他:“善恶到头终有报,王老爷的恶报在后头,可她手上要是沾了人血,只会让自己染上因果,我不想她下辈子还在牲畜道。” “我好像是在为她好,做的事情却是在助纣为虐。” 顾寒声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不妨先跳出来看这件事情?” “你又为什么会觉得女妖跟你说的就是全部的实话呢?” “人心复杂,妖也是如此,等她杀了王老爷,谁知道她会不会开始残害周围无辜的百姓?” 阿狸抿了抿嘴,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歪理。”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因为他的话心情好了不少。 她声音很小,可顾寒声还是听了个清楚。 见她情绪好了很多,他无声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狸没有留他,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拐地出了房间。 两人在王家住了五天,顾寒声的脚踝消了肿,走路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响。 阿狸带着他又上了路。 出了城,顾寒声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再一次问:“你真的住寒中寺?”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落在她手腕的佛珠上。 “住那附近。” 顾寒声这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口:“听说这里离洛水镇不远了,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 阿狸也是这几天真的跟他熟了之后才知道他居然有这么多话。 听到他说出洛水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明显脚步都慢了下来。 洛水镇,唐燕灵住的那个镇子。 “听说那里的花灯会很有名,就在这几天吧?” 阿狸又想起当年看到过的盛景,以及那个人。 已经很久没有再疼过的心脏此时又开始泛起丝丝的苦涩。 “嗯。” 她答应了。 可顾寒声看着她脸上追忆的神色,心里却莫名发闷。 接下来的路程,他也沉默了下来。 抵达洛水镇已经是三天之后,花灯节的最后一天。 夜幕降临,阿狸和顾寒声一起出了客栈。 慕名而来的人很多,街上人头攒动。 刚走了没多远,阿狸就看着一个方向停了下来。 那是唐燕灵。 第19章 十八年过去,唐燕灵的脸上能明显看出时间的痕迹。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两人间的氛围一看就知道是夫妻。 “怎么不走了?” 顾寒声回头,就发现阿狸已经落在了他身后好几步远的地方。 怕被人群冲散,他赶紧走了过来。 可听到他的声音,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顾寒声循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能看见一对陌生的夫妻。 正巧,那两个人刚好从他们面前走过。 其中的那个夫人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震惊地看了过来。 顾寒声知道,她是看见了自己的脸。 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跟着身边的丈夫离开。 但这还是让顾寒声心里再度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阿狸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 而这个明显让她有些在意的这个夫人,同样震惊于他这张脸。 而她也说过,自己长得很像她的一个故人。 他忍不住地想,那个故人,是不是对她来说很重要? 心里那种能参加花灯会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或许是街上的人太多了,他总觉得这里有些憋闷。 “走吧。” 直到阿狸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只是,街道两边刚才还对他有着巨大吸引力的花灯此时也显得无趣了起来。 顾寒声看着阿狸一副对这里很熟,像是有着目的地一样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来过这里?” 就见她的眼神暗淡了不少:“来过,一个人。” 她的语气中是明显的落寞。 顾寒声心里好像有块地方突然被砸了一下,带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想着,阿狸已经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 木架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和河灯,令人眼花缭乱。 她指着一个简单的莲花河灯:“我要那个。” 顾寒声跟在她身边,自己也买了一个。 然后,就跟着她来到了河边。 这是一条很宽的河,此时的河面上已经飘了不少各样的河灯。 顾寒声学着阿狸的样子将河灯放在河面上,然后闭上眼睛低着头许愿。 在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心愿。 他看着身边人的侧脸。 周围花灯的微弱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消减了她脸上的冷淡,平添了几分柔和。 眼前的她似乎又真实了几分。 顾寒声只觉得心脏好像又软了几分。 放过河灯,阿狸脸上的神情显然已经轻松了不少。 她随手拨了拨脸颊上的头发:“再去姻缘树那里看看?” 顾寒声抿着唇角,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好。” 姻缘树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 这棵姻缘树是一棵很高很大的红豆树,树枝上挂着很多的木牌。 风吹过的时候,隔得近的木牌甚至会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姻缘树的周围,支着几张桌子,上面整齐摆着木牌,以及准备好的笔墨。 顾寒声执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后,笔尖悬停在半空,他却出了神。 祈求姻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在木牌上再写些什么。 此时的他,只觉得心里有些乱。 再回神,他看着自己的木牌,眼神微凝。 一直到悬挂木牌的时候,他的表情也还是有些僵硬的样子。 阿狸就站在他身边仰头看着姻缘树的顶端。 他忍不住趁机看了她的木牌一眼。 她的木牌上只写了一个名字—— 玄离。 第20章 顾寒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捏着木牌边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这就是她心里那个人的名字吧? 胸腔里好似涌出一股涩意。 阿狸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脚尖一点,整个人一跃而上。 再落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