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身上强烈的侵略炙热气息,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旧让她心肝胆颤。 一把捂住脸,季清菱勒令自已不要再想。 不管顾延章心里怎么想她,那都是不可能的。 拿身份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霍家门第比之韩家更要贵上几分。 她连韩序都不敢多想,何况是霍家世子爷呢? 再说了,她打心底是不喜欢顾延章这样的男人。 他太过深沉内敛,又极其薄情冷血,她对他只有畏惧和尊敬,他每次过来吃饭,她一边畏惧他一边又存了讨好他的心思,想着将他伺候得周周到到,日后遇到难处,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是不是对可以待她宽容几分? 越想心越乱,季清菱索性熄了灯回了后院。 泡完澡睡下后,她做了个梦。 梦里,顾延章拿着那件石榴红的披风将她紧紧裹住,然后将她扛起送进了大理寺牢狱...... 从噩梦中惊醒,季清菱满头大汗。 一想到梦里的情景,她心悸不已。 随后又安慰自已,堂堂大理寺卿怎会因为一件披风和她斤斤计较? 可转念又一想,顾延章性子阴晴不定,手段又极其狠辣,她不收他礼物等于打了他的脸面,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一个生气,说不定真的会...... 季清菱突然又后悔了。 除夕夜,他特意派了人送了礼物来,她却给拒绝了。 这....... 他肯定生气了! 第29章 嘘寒问暖 每年除夕,镇国公府一家人都要进宫陪皇上过团圆年。 ![]() 今年也不例外,下午的时候,静昭长公主和国公爷就领着顾延章和霍延麟兄弟俩进了宫。 几人先去了御书房,和皇上聊了会天,随后静昭长公主领着霍延麟去了太后那儿,皇上留了国公爷和顾延章,三人在书房待了一下午。 除夕宫宴,依旧和往年一样,连菜都没什么特色。 顾延章吃得很少,但酒喝了不少。 太子和几位皇子轮番和他喝,不自觉就喝多了。 宫宴到一半,他有些醉,此时歌舞正欢,他悄然离席,出了大殿。 今早停了的雪又下了起来 夜幕之下,大朵的雪花飘落,落在他玄色的锦衣上,迅速融化。 不远处有座亭子,他抬脚走近负手而立,任由冷水吹入,想散一散酒气。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等他回头,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表哥。” 顾延章转身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祥乐公主,眉心微动,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站在原地没动,微微一拱手行礼:“公主。” “表哥免礼。” 祥乐站在他面前,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开心的笑,“表哥怎么没在大殿里?怎么跑来这里了?” 顾延章站直身体,沉声回道:“大殿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好巧,我也出来透透气。” 祥乐看着顾延章,毫不掩饰自已对他的热情,“表哥最近很忙吗?今天表弟跟着姑母去母后那里,我还以为能在那里见到表哥。” 顾延章嗓音平淡:“皇上留了微臣与父亲在御书房下棋。” 祥乐一听,微微嘟嘴:“父皇也是,每次你进宫都要霸占你,弄得我都见不到你的人了。” 她对他的心思毫不掩饰。 顾延章却假装听不懂,静默地站在一旁,没接她的话。 见他不吭声,祥乐有点委屈。 “我之前给表哥送的礼物你可收到了?” 顾延章:“多谢公主厚爱,国公府不缺围脖,公主以后莫要再送!” 他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祥乐又羞又恼,顿时红了脸:“你......我那是好意。” “多谢公主好意!” 顾延章后退一步,轻轻一拱手:“微臣的酒醒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公主自便!” 说完,他转身,大步下了台阶。 气得祥乐之跳脚:“顾延章,你你你......你这个大木头!” 顾延章充耳未闻,大步而行,很快就进了大殿。 这场宫宴持续到巳时才结束,等马车出了宫门,顾延章抬手揉着发胀的额角,双眸微阖靠在一旁,剑眉紧皱,似难受得厉害。 长公主心疼得不行,亲手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很难受吗?一会儿回府我让嬷嬷给你煮碗醒酒茶。” 顾延章伸手接过热茶,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在一旁,低声开了口:“母亲,我无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要我说,你就不该进大理寺,当初若是听我的进户部,现在哪能这么累?” 她这话都说了无数遍,顾延章的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 但他没反驳,只安静地听着。լ 倒是一旁的国公爷开了口:“户部都是闲职,大理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年轻人就该闯一闯拼一拼,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在战场上厮杀了多少回了。” “就你能,就你厉害!” 长公主白他一眼,“过阴天的时候,可别再叫着说胳膊腿浑身疼。” 霍战年年轻时厮杀战场,致命伤没有,但大大小小的伤却是不断。 现在老了,一过阴天,浑身都难受得厉害。 长公主这么一说,国公爷就不敢吭声了。 一旁霍延麟噘着小嘴巴:“都怪太子哥哥,非要灌哥哥酒,我都看到了。” 长公主在他小脑袋上揉了一把:“太子哥哥和你哥从小一起长大,除夕宫宴喝点酒无妨。” “可哥哥难受。” “那你明日早上不许打扰你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哦好吧。” 回到国公府,各自回自已院子休息。 冬安已经准备好了热水,顾延章脱了衣服进了浴桶,微微发烫的热水包裹其身,他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冬安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浴巾,看着闭目养神的顾延章,犹豫着出了声:“主子,您让我拿给苏姑娘的礼物,她......没收。” 将身子靠在浴桶边缘,顾延章依旧黑眸轻阖。 仿佛已经料到她不会收,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薄唇轻启,沉声问:“她说了什么?” “苏姑娘说这件披风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她不能收。” 顾延章冷冷勾唇:“这个时候倒分得挺清。” 他话语里的不悦,让冬安不敢吭声。 许久之后,顾延章出声:“出去等!” “是!” 冬安忙放下浴巾,转身出了浴间。 冬安一离开,顾延章便睁开了眼睛。 他将长臂搭在浴桶边缘,漆黑的冷眸落在一旁的山水屏风上,想的却是昨天晚上韩序拿着锦盒递给季清菱时,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别人送她,哪怕是程墉,送她东西她都开开心心地收下。 他送,却百般拒绝都是借口。 既然避嫌,却每次又眼巴巴地贴上来嘘寒问暖...... 想到这儿,顾延章便感觉有口郁气顶在喉咙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多喝了几杯酒的原因,这口郁气让他莫名烦躁。 ....... 大年初一别人都忙着拜新年,季清菱一家人窝在小院哪里都没去。 被赶出苏家,他们在京城也没亲戚。 初二,苏母一大早就带着苏令扬走了。 今天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苏母的娘家在济阳县,距离京城一百多公里路,这还是被赶出苏家后第一次回济阳,季清菱老早就准备好了礼品,雇好了马车。 临走前,苏母对站在车前的季清菱道:“不是娘不带你回去,这院子还是要留一个人看的,晚晚不会怪娘吧?” 季清菱轻轻扯唇:“娘放心去吧,在外祖母家多待几天,您许久没回了。” “好好,那娘就放心了。” 马车离去,季清菱目送它走远,这才进了屋。 而此刻马车内,一直没出声的苏令扬不满地开了口:“母亲为何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