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远也不知他们之前发生的事,以为是在西北染了什么病回来,也没多问。 恰巧霍珏从楼上下来,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就问了声。 “谁来了啊?” 贺鸣远见了他打招呼。 “小珏,好久不见,已经把我忘了吗?” 楼上看不仔细,一下楼他就看清了,眼里露出惊喜的情绪。 “贺叔叔!” 小跑着过去,他本就在家里无聊,弟弟妹妹又不让他出去,所以只要来个人,他都觉得开心。 “你怎么来啦?” 倒底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贺鸣远蹲下身子抱了抱他。 “我过来看看你们,顺便来带你们出去玩。” 霍珏知道他口中“你们”指的还有月宝他们,还有些失落要等着他们回家以后才能出去玩,没想到下一秒贺鸣远就拉住了他的手。 “走,贺叔叔带你出去散散心。” 眼底的失落消散,转变为兴奋的光亮。 “贺先生,这不太好吧?年少爷嘱咐过我们,要好好照顾珏少爷,不能让他再出事了。” 佣人正为难,陡然发觉自己的话里暴露了什么,神情紧张起来。 “那,那要不你和年少爷说一声?我们也能放心一点。” 贺鸣远没觉得佣人突然变化的语气有哪里不对,当场给年宝打了个电话,说要带霍珏去散心。 毕竟是一个熟悉的成年人带着,年宝也没什么意见,同意他们去了。 在家里憋了一个礼拜,霍珏坐在车里,就算是看马路上的花草都觉得新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看风景,看行人。 贺鸣远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好奇道。 “你怎么会在西北生病了?” 亮起的眸光顿时黯淡下来,霍珏收回了扒在车窗上的手,把身子缩进座椅里,嗫嚅道。 “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我是被人送过去的,一直在做噩梦,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在身边了,他们说是有人想要绑架我,后来又把我救了出来。” 不过他还记得在去西北之前,是任阿姨在他的身边,他前前后后想了很久,才明白当时绑架他的人就是任阿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他回来之后,年宝当场就把任阿姨给解雇了。 “那你生病是因为当时吓到了?” 贺鸣远心疼地搂住他,摸着他的脑袋疼惜道。 “真是可怜的孩子。” 霍珏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生病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吓到,也可能是因为从小体质不好,但听到他安慰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车子停在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西餐厅门口,霍珏很久没有外食,很是注意食材的新鲜程度,再三叮嘱要把牛排煎得没有血丝才行。 贺鸣远奇怪他怎么换了口味,他只好解释说之前在家里拉过几次肚子,有些怕了。 趁着上菜的间隙,贺鸣远问了他一些关于父母的问题,可惜霍珏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摇头的时候,神情还有些落寞。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你们说起声吗?” 贺鸣远问道。 “没有……他们可能跟年年讲了吧,毕竟他才是爸妈最信任的人,而我……” 他欲言又止,眼里有了泪花,委屈又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算了,我也能理解,之前是我让他们失望了。” 第1030章 母爱是什么? 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贺鸣远安慰着他,问起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过什么,还承诺会帮着他。 缺少了心理慰藉的孩子把他当成了救命良药,想也没想地全都说了出来。 “之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什么东西都心烦,甚至觉得妈咪干涉我做决定,跟她吵了一架,现在我才觉得是自己冲动做错了……” “但是后来我想去找妈咪道歉的时候,她又不准我接近,我清楚地记得那个眼神,很陌生。” “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这一切,贺叔叔,你教教我吧,怎么能让妈咪像从前一样对我?” 霍珏伸出手,拽住了他愣神时还摆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着。 这个问题碰巧也是他想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到怀城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了。 最终他叹息一声,对着男孩苦笑。 “这对我来讲,也是一个难题。” 谈完这些话,两人都没了什么胃口,就结账离开了。 还没走出门口,霍珏随身带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底下还有小字提示是监狱来电。 贺鸣远草草扫了一眼,心里还犯嘀咕,怎么小珏还认识监狱里的人。 下一秒,霍珏接起电话,脸色都变了。 “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生冷,仿佛对面是一个令他无比厌恶又逃离不掉的人。 沐白柔不知是求了多少次狱警,才换来这一次,仅有一分钟的通话机会。 “你怎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不记得妈妈了吗?这些日子里,我天天都在想你啊!” 电话里她的嗓音极为凄楚动人,还伴着哭腔的沙哑。 可惜霍珏见多了她的装惨攻势,如今已无动于衷,只是木着一张脸,盯着不远处花坛。 “你真的想我吗?那你为什么一直没给我打过电话?!” 他记得很清楚,从她入狱至今,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过,更别提什么寄信寄东西了,他一样都没有看见。 “话不能这么说,我逃出监狱的这几天,不是来找你了吗?小珏。” 沐白柔阴恻恻的声音逐渐转为温柔动人的一声呼唤。 他顿时僵住了身子,不敢相信地将手机远离耳朵,看了一眼屏幕,又放回耳朵旁。 那一声呼唤,简直与任阿姨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不敢想,就怕事实就是他想的这样。 “你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的情绪有些崩溃,连眼睛都是猩红的。 贺鸣远听到他的怒吼,连忙拉着他往门口的遮阳伞下坐下,却也不插嘴问他怎么了。 霍珏逐渐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深喘着气。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都忘了吗?我哄你睡觉,给你做爱吃的水果捞,还陪你做手工作业,结果你这孩子……哈哈居然想让我当干妈!” 沐白柔陡然笑出声,又捂着嘴把笑声压下去。 “难道我这些天的陪伴不算是爱吗?我出来的第一天就来找你了,费劲心机地想要靠近你,难道这不是我对你的爱吗?” 这简直是令人窒息的“爱”。 霍珏无法接受,心口一阵阵地抽痛,想到之前那些日子,是在维护这样一个狠心的女人,他就越觉得愧疚。 没听到他回答,沐白柔看了一眼狱警提醒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