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
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子一直不佳,每月总要请几次大夫上门给她请脉开方子调理。 一日,她咳疾又加重。 傍晚时分,皇甫大夫又从家里被周管家请到侯府给她看诊。 萧凌川和大嫂秦雨烟及沈霜霜都候在老夫人房里。 皇甫大夫给老夫人把完脉,开好方子后。 跟周管家交待道:“周管家,我如今上午在宁济堂坐诊,你以后若是需要我白天过来给老夫人请脉,或是抓药,都可去宁济堂。” “宁济堂?好像没听过这个药铺,皇甫大夫,这是你新开的吗?”秦雨烟插声问道。 “呵呵,回大少夫人,不是我新开的。不过,宁济堂的掌柜,大少夫人应该也不陌生。” “我不陌生?也就是我认识的人,皇甫大夫,是谁啊?我认识的人谁新开了间药铺,我怎么不知道啊?” “回大少夫人,是……宁国公府的赵大娘子。” “什么?” 秦雨烟一脸吃惊。 老夫人和沈霜霜也感到很意外。 萧凌川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宁济堂竟然是那个女人开的,怪不得,前两日她和宁国公一大早出现在那家药铺门口。 只是,她竟然会开间药铺? 这实在不像是那个好吃懒做又爱光顾赌场的女人会做出来的事! 会不会是宁国公开的,交给她这个长女打理而已? 萧凌川微微蹙眉猜测道。 呵,把药铺交给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儿打理,这宁国公显然是看错了人! 老夫人咳了几下。 随后问道:“皇甫大夫,你如今坐诊的那什么宁济堂,真是那赵家大丫头,我之前的那个二孙媳妇开的?你没弄错吧?” “是啊皇甫大夫,你没弄错吧?我那个前二弟妹,她哪是会开药铺的人啊,你问问我二弟,他肯定也不信的!” 秦雨烟随即看向萧凌川道:“是不是,二弟?” 萧凌川沉着脸没回答。 虽然他知道赵若水这个女人的名声不好,之前一直不讨侯府所有人的喜欢。 他也与她和离了。 但是,终归曾做过两年名义上的夫妻。 听到秦雨烟这个做大嫂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话里仍如此瞧不起她的样子,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也觉得有些面上无光。 秦雨烟见他不作声,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皇甫大夫跟定安侯府和宁国公府都结交多年,对两府的情况自是都了解不少。 他也知道赵若水这个宁国公府嫡长女曾经是个不学无术的。 嫁入定安侯府也不受人待见。 不过,皇甫大夫也认识赵若水那个温婉美丽,知书达礼,颇有才情的亲娘。 他还是相信,有亲娘如此,赵若水本质应该是不坏的。 只是被宁国公和如今这个宁国公夫人把她养得太骄纵了些而已。 所以,他不偏不倚地跟她们如实答道:“回老夫人,大少夫人,我怎么可能会弄错?我答应去宁济堂坐诊,还是赵大娘子亲自上我家找我谈的。” “而且,她去上门找我谈了两次,我看她确实很有诚意。” “又听她保证,说宁济堂以后对孩子和老人,还有孕妇与残疾病患,将长期只收半价诊金。” “觉得她虽不是医者,但却非常难得的有医者的仁心仁德,所以才愿意离开先前的寿和堂,去她新开的宁济堂坐诊。” “而且,老夫人,大少夫人,那宁济堂从装修,进药材到开业,我也亲眼见过几次,一直是赵大娘子在里面张罗着,宁国公是直到开业那日才第一次来的宁济堂。” “哦,还有宁济堂这个名字,也是赵大娘子起的。所以,你们说,这掌柜怎么可能不是她呢?” “咳咳咳……那赵家大丫头离开我们侯府,竟然能学好了?这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老夫人听到皇甫大夫的话,靠在榻上咳了几声,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雨烟,川儿,你们说,这还是咱们侯府之前娶回来的那个赵家大丫头吗,她怎么一离开咱们侯府,就学好了?” “难道,之前是我们侯府误会了她?可是,她之前确实做了很多顽劣不堪的事啊……” 老夫人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萧凌川与赵若水走到和离这步,她也有几分助攻的“功劳”。 虽然侯府上下当初都不喜欢赵若水,但是,她是家中最大的长辈,萧凌川又对她很孝顺。 她若发话,不准萧凌川与赵若水解除婚姻。 萧凌川为了让她老人家安心,也并不介意和赵若水继续维持几年形式上的婚姻。 但是,她心疼他这个孙子。 不想看到他一直和一个配不上他的女人束在一起。 所以,忍了赵若水这个不上台面的孙媳妇两年,最终还是选择支持他们解除婚姻。 可她万万想不到,他们这才解除婚姻不多久,这个曾经不上台面的前孙媳妇竟然成了他人口中,难得的仁心仁德之人。 这是多高的评价啊! 还是出自侯府多年来一直信任,在京城口碑颇好的一名老大夫之口。 老夫人此刻心里怎能不五味杂陈? 见祖母情绪有些激动。 萧凌川忙上前安抚她道:“祖母,您好好养病,切勿多想。” “她如今已与咱们侯府没有瓜葛,是变好变坏,皆是她自己的造化。与咱们侯府无干,更与祖母您无干。” “是啊,祖母,前二弟妹她已经是个外人了,她怎么样是她的事,跟我们家没有关系。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身子才是。” “老夫人,您好好休养,我先告辞了!” 赵若水如今是他的新东家,他们如此说她,皇甫大夫待在这里颇有几分尴尬。 向老夫人作了一个揖后,便提起药箱准备离开。 “诶,皇甫大夫慢走。周管家,送送皇甫大夫,然后按皇甫大夫刚才说的,拿着方子去宁济堂给我抓药吧。” “是,老夫人。” 和皇甫大夫一起走出大门后,周管家直接去了宁济堂。 宁济堂因开业不久,赵若水这个老板自是要上心些,这几晚和叶如风都是在这里帮着捣药抓药,待到打烊才回宁国公府。 周管家一走进宁济堂,便一眼看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