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婉清没有叶家和叶母的牺牲,你早就死了。如今只要你一点心尖血,没有让你偿命,已是对你最大的宽恕。” 宽恕!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别人的宽恕? 我想问问父亲,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师父陆珩也对我说:“玉瑶,等把你的心尖血取出,为师会给你最好的止血药。” 母亲一边安抚着叶婉清,一边看过来说。 “快开始吧,婉清等不及了。” 府医听到母亲的指示,这才动手,划开我的心口! 心口被生生划开,痛的我眼前阵阵发黑。 痛意蔓延四肢百骸,犹如万根细针刺入皮血。 剧痛直冲大脑,我的身体颤抖不止。 只能看着府医把我的心尖血取走,放入旁边的药钵中。 一口口鲜血止不住从我的嘴里涌出,裴子谦来到我的身边,眉眼中都是焦急。 “这是怎么回事?” 陆珩只一心熬药,看也没看我。 “无碍,只是取走心尖血的症状,待会止了血就好了。” 裴子谦这才放心,抱住我说:“玉瑶,你等我,我这就去取止血药。” 他放下我后,去往帝师府取药。 而此时此刻,我的心口处还在往外渗血,全身如同万蚂噬咬般疼。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第8章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旁不远处叶婉清痛苦的喊叫声。 “母亲,父亲,师父,我好难受,好难受……” 我的母亲红着眼眶,安抚她:“婉清,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我的父亲也急忙唤来府医为她诊治。 师父陆珩则是又来到了我的面前,神情复杂。 “师父……你们可是又想从徒儿这里取走什么?”我沙哑的开口,鲜血从口中滚滚流出,仿佛没有止境。 我知道只有他们需要我身上的东西时,才会对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果然,陆珩对我说。 “玉瑶,把为师先前赠与你的天山青玉拿出来。” “婉清需青玉养身,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我的心中一片悲凉。 “师父,青玉需血肉滋养,它早已深埋进我的血肉,我刚被抛了心口,您又要划开我的手臂吗?”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戒尺狠狠抽在我身上! “啪!” 戒尺落下。 我一口鲜血吐出。 看向手握戒尺的人,正是我的母亲。 此刻她满眼通红:“我怎生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孽女?没有青玉润养,你妹妹怎能快些好起来?” 一旁刚刚喝完药的叶婉清又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 “父亲,母亲,师父,婉清好痛!你们让婉清去死吧!” 沈母一听,毫不留情,又再次挥动戒尺,重重打在我的身上。1 “你听到了吗?难道你真的要你妹妹去死?” 两处伤痕叠在一起,我疼的剧烈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此刻,我的师父陆珩和我的父亲负手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我的眸中满是失望,认命般开口。 “好,我还给你们。” 连同自己这条命也还给你们! 天山青玉是当时叶婉清拜入门下后,陆珩亏欠我所赐。 五年过去,早就和我血脉相连。 刚被抛了心口,现在又要划开手臂取青玉,以我现在的情况撑不过三日便会死。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他们想要我的命,那便让他们拿去。 我闭上眼睛,任由府医划开我的内臂。 青玉早已与我的血脉长在一起。 如今却要生生剥离。 割玉之痛,不亚于心头取血。 青玉与我的血肉分离,一炷香后,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从我的内臂取出。 清理掉玉上的血污,沈母急忙挥手将它收入怀中。 而后让叶婉清将血玉戴上。 叶婉清戴着血玉躺在床榻上。 陆珩和府医为她施针。 众人屏气凝神,我不曾想过,一个简单的针灸,竟需要这般大的动静。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叶婉清吐出一口黑血,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 “成了成了!婉清终于不用再受离魂症的折磨了。”沈母激动的热泪盈眶,丝毫不在意一旁奄奄一息的我。 此时。 裴子谦也从国师府取来了药,喂入我的口中。 药入内服。 我心口和手臂止不住涌出的血终于是止住了。 可我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之相。 裴子谦不知,他对我道:“玉瑶,婉清的离魂症虽然好了,但还需我的陪她几日。所以我暂时不能与她退婚,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的全身仿佛被撕裂开,只能隐约听清他说的话。 我苦涩一笑。 “好,好……” 我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想要离开这个冰冷的相府。 沈母却恼怒道:“站住!你摆脸色给谁看!别以为助婉清摆脱离魂症就没事了,区区心尖血和一件本就不是你的青玉,就能还清叶家的恩情吗?” 我定在原地。 回头看向我的母亲:“母亲……咳咳……那照你看,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还清你口中的恩情?” “哼,叶家满门葬身匈奴手下,你怎能还清?” 满门的性命…… 他们还真会高看我。 “是啊,我永远也还不清。” 第9章 我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失魂落魄的离开相府。 离开相府,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我很快就要死了。 可是死前,连一份真正的关心都得不到。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仅仅是因为我是褒姒转世。 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潼城,看看褒姒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盘缠,租了一辆马车。 一天后,我抵达潼城。 我根据史书的记载,找到了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烽火台。 站在烽火台前,望着旁边石壁上记载的文字,眼底都是苍茫。 这时,一个白发老者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姑娘,你来这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老者,我指着石壁上刻画的褒姒图像问他。 “我和她像吗?” 老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说:“很像,都很漂亮。” 漂亮是夸赞之词,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我望向他道:“可她是褒姒,亡国灭周之人……” 老者一听,不由的解释。 “一个女子如何能灭亡一个国家,不过是当权者安的罪名罢了。” 当权者安的罪名! 我不知是怎么离开的那里,再回首已经到了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三两成群,独我孤身一人。 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疯狂的萌芽!1 我抓住一个独身的姑娘,问她:“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那姑娘看着我,满眼惊恐,把我当疯子一样甩开。 我不甘心,又去问其他人,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 亲情!爱情!师徒之情我得不到! 那么友情呢? 在我最后的时日里,能不能有个朋友? 可惜这些人都怕我,一个个对我避之不及。 我身上已经没有银钱了,就连一碗最便宜的素面都吃不起。 我不想回相府。 不知不觉间,来到大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