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红与棺椁上盖着的红交织在一起,相框里那个人的容颜是那样的熟悉。
黑与白的颜色刺痛谢景琛的双目,令他想起离开的那个夜晚。 灯光之下,他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心绪忍不住起伏。 “等我回来。” 那天晚上他说的这句话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他没想过那竟然会成为永别。 他更没想过,昨天电话里说的回国,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最可笑的是,他还以为他醒悟得不算太晚,还以为自己可以弥补。 因此他回家剃了胡茬换上军装,还准备了她喜欢的玫瑰花,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何初夏已经看不到了。 号角声中,军人嘹亮有力的喊声落下,击穿了谢景琛的心脏。 “承何正航院士衣钵,为人间大义牺牲。” “援非医疗队何初夏同志,欢迎回国!”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黑白的照片在谢景琛眼前不断放大,最终来到他的面前。6 在场所有军人,在话音落在的瞬间抬起了手,为牺牲的英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密密麻麻的痛遍布谢景琛的心脏,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庞,他含着热泪抬起了手敬礼。 “欢迎回国。” 短短四个字,说出来却几乎抽干了他的力气。 作为京市第一航空救援队的队长和这次援非行动的联合总指挥,牺牲烈士的棺椁是交接给他的。 谢景琛从事航空救援以来,接过不少烈士的骨灰、棺椁,今天这一个却是最特殊的那个。 那一方黑白相框明明很轻,拿在手中却沉得令人心惊。 他接过了相框,随后接到总部的电话,全权安排何初夏的葬礼,给逝者应有的荣光。 确定好葬礼的时间、安排好准备事项以及邀请人员后,这一天已经到了结尾。 晚上八点,殡仪馆里,秦素将何初夏最后给她的那台手机交给了谢景琛。 “谢队,这是初夏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你是她的哥哥,于情于理我都该交给你。” “请你……节哀。” 她递上那台被密封在防水袋里的手机,对谢景琛鞠了一躬。 谢景琛收下那台手机,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保留她的遗物,谢谢你把她带回来…… 秦素抬眼,看着忙碌了一天的谢景琛,张了张嘴想劝他什么。 可是,面对亲人去世这样悲痛的事,无论什么语言都显得过于单薄了。 更何况谢景琛一向沉默内敛,怕是只会哀痛更甚。 末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谢景琛握着冰冷的手机,眼底神色翻涌晦暗不明。 身旁跟着他跑了一天的何霜霜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我好难受。” 何霜霜苍白的脸上写着几分慌乱和茫然,那双与何初夏有些相似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抬手想去擦,可是眼泪却越掉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何霜霜着急起来,她用力抹去泪水,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不行,姐姐在看着我,姐姐不喜欢我哭……” “可是为什么……擦不干净啊……” 她脆弱的情绪不稳定地接受了一整天刺激,终于在此刻收不住了,崩了个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