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阳还是厚颜留在了沈府。
这一留,便是一年。 无论他要做什么,程雪梨都制止不了他,正是因为如此,程雪梨就越生气。 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厌恶盛煜阳的假惺惺。 自那日坦白以后,程雪梨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盛煜阳,哪怕是连做做样子都没有了。 哪怕是二哥沈瑜舟不在的时候托程雪梨多关照些,程雪梨也只是派小桃送些补药过去。 可她不去找盛煜阳,盛煜阳却每隔几日就来找她。 这一日,程雪梨正在院中练武,一杆长枪舞得飒飒如风。 又听闻下人来报:“小姐,谢公子又来了。” 程雪梨眼睛都没抬一下,冷淡道:“告诉谢公子,既然目盲,行动不便,就不要劳烦自己了。” 等到一套枪法结束,程雪梨将长枪丢回架子上,转身正要吩咐小桃沏茶,却发现石桌前坐了一人。 盛煜阳目上的白纱已经取下,露出了那双狭长淡漠的眼眸。 此刻,这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晦暗不明。 许久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程雪梨愣了一下:“……你何时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有吩咐下人放你进来。” 说着,程雪梨审视的落在院门前的家丁身上。 家丁们纷纷低下头,不发一言。 盛煜阳适时开口:“不怪他们,是我强行闯进来的,叫他们不要惊扰你。” 程雪梨冷嗤一声:“你倒是总会做好人。” 盛煜阳总是对她讽刺的话语罔若未闻,而转移了话题:“即你担心我行动不便,那我如今不盲了,是否就能来看你了。” 程雪梨还是那句话:“你既然能自己闯进来,还问我作甚?” 说到底,盛煜阳还是高高在上,哪里真正有站在他人的角度着想过。 盛煜阳正色道:“对不起,我日后不会再硬闯。” 程雪梨扫了一眼盛煜阳的双眸,摘去纱布的那张脸,又一次与当初那个太子殿下重叠。 无论过去多久,程雪梨都无法忘却当初面对他时的胆颤与痛苦。 程雪梨很快移开了视线:“……原来,你这么早就恢复了,盛煜阳,骗了我两年,不累吗?” 程雪梨不得不佩服盛煜阳,也是难为他装了那么久的瞎子,出行还需他人搀扶。 盛煜阳摇了摇头:“清月,不一样,过去我是在第三年才恢复的,这一次是因我想要早些见到你。” 他说得认真,眼神坚定地望着程雪梨。 可程雪梨全然不信,只是觉得好笑:“嗯,随你如何说,总之我也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是装的。” 旁人对这两位的谈话只觉得云里雾里,听得多了,倒也习以为常。 只要他们不谈起‘前世’二字,便不会有人能往如此荒诞的方面去想。 这时,小桃匆匆忙忙跑进来:“小姐,老爷唤你去前厅!” “走吧。”程雪梨当即便离开,不愿再和盛煜阳共处。 爹爹叫她来做什么? 程雪梨怀揣着疑惑踏进前厅,却对上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视线。 下一瞬,就听见爹爹介绍:“清月,这是贤侄云昇,与你自小有娃娃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