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占寒罕见的动怒,凤鸾宫的宫女顿时跪了一地。
宋嘉月这才知道,在她走后,沈芯竹竟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 她心尖一颤,抿唇道:“臣妾没有罚她下跪,陛下就只听那沈答应一面之词吗?” 秦占寒眼眸微眯,语气更冷:“无人说是你叫她下跪,沈答应是因为在御花园中与你起了些许争执,觉得得罪了你,怕的跪了两个时辰!” “若不是她昏迷不醒,朕还不知,你在这宫中竟如恶鬼一般让人害怕!” 恶鬼二字,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宋嘉月心上,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她以往的确罚过宫妃,可那时秦占寒从不苛责,反而笑她罚的轻了震不住人。 而今日,‘受罚’的成了沈芯竹,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鬼’了! 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宋嘉月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秦占寒眼神转冷。 “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任性,却不想你嚣张恶毒到了这种地步,如今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无。” “莫家就是如此教你女德女书的不成!” ‘莫家’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宋嘉月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莫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宋嘉月立刻颤颤跪下:“臣妾知错!” “朕看你根本不知错在何处,去太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 太庙透着阴冷。 宋嘉月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蒲团下窜进膝盖,逐渐蔓延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秦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她想她的确有错,错在不该对一个皇帝动了真心。 等宋嘉月从太庙出来,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钻心。 等在门外的吟霜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无比,急忙在宋嘉月面前蹲下:“娘娘,步撵在外边等着,奴婢背您过去。” 宋嘉月心里一暖,也没逞强,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虽然震怒,但只要您肯哄,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最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宋嘉月心里一颤,望向漆黑的前方,轻声道:“吟霜,一个人心里可以爱很多人么?” 吟霜一愣。 宋嘉月自嘲一笑:“或许,陛下的心意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秦占寒,就是要替他爱的女人出气罢了。 宋嘉月被罚的第二天,宫中便知道她受罚的原因,顿时流言四起。 从宋嘉月入宫起,便独占恩宠,可如今跟一个小小的答应对上,竟然会输?! 一时间,不起眼的沈芯竹立刻处在了风口浪尖。 就在宋嘉月听到这些流言的当晚,秦占寒来了凤鸾宫。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霜霜,可有怪朕?” 宋嘉月看进秦占寒状似温柔的眼里,心狠狠一颤,接着便似委屈似撒娇的红了眼:“臣妾……只怕惹陛下厌弃。” 秦占寒无奈发笑:“若是朕厌弃你,又怎会将这绝品冰玉膏拿来给你。” 说着,他小心的撩开宋嘉月的裤腿,竟是亲自给她上药。 的确是绝品好药,药膏刚碰到伤处,疼痛便有所缓解。 秦占寒对她确实很好,甚至堂堂九五之尊放下颜面亲自给她上药。 可宋嘉月喉间却酸涩到发苦。 万般宠爱,只为推她给另一个女子做挡箭牌,秦占寒,你对我何其残忍? 秦占寒将那白玉般的膝盖上清淤揉去,只觉顺眼许多。 见宋嘉月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可是疼?” 宋嘉月身子前倾,靠近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陛下,伤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秦占寒连续一个月都歇在凤鸾宫。 宫中那些沈芯竹得宠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后宫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钉在了凤鸾宫中。 宋嘉月入宫多年,早已将这样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离秋猎只剩半月时,她将名单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秦占寒便来了。 他带着笑意进门:“霜霜,朕看过你列的名单了,很合适,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要让你筹备。” 宋嘉月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秦占寒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后,拓拔野入京,你准备一下。” 宋嘉月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