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季驰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条件反射地后退,直直退进了身后姜晚棠的怀里,没有叫出声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 姜晚棠的手臂以圈住她的方式,从她身体两侧往前伸,稳住扑过来的那团硕大黑影。 随着姜晚棠摁亮玄关的壁灯,季驰看清楚,原来是一只拉布拉多犬。 在姜晚棠的安抚下它蹲在了他们面前,约莫半米高,通体为黄色,两只耳朵的颜色略深一下,从后背到下腹逐渐变浅,到两只前爪几乎成白色。 非常漂亮。 刚刚的惊吓刹那抛诸脑后,悉数转变为惊喜,季驰忍不住问:“我如果摸它,它会不会咬我?” 转头间,她的唇与他低着的下颌仅毫厘之距,才发现自己完全紧密地贴着他。 季驰即刻想和他拉开空间。 奈何拉布拉多犬离她很近,她之于它是陌生人,几秒钟前它的凶猛犹在眼前,她喜欢它的同时又不免怕它。 权衡之下,她愣是没能动弹,指望着姜晚棠能退开些。 然而姜晚棠没有,他似乎不认为现在有何不妥,回答她说:“我也不知道,得你自己试一试。” 季驰:“……”她怎么敢擅自试? “这不是你的狗?”她蹙眉。 “是我的狗。”姜晚棠说,“我的狗,我就得懂得它的所有心思?” “……”季驰竟无言以对。 “但它肯定不会咬我。”说着姜晚棠捉住她的手,一起伸向拉布拉多的脑袋。 在忐忑中,季驰顺利揉到了柔软的毛发。 它依旧乖巧地蹲着,只是哈出半条红色的舌头,黑色的眼珠子巴巴望着他们。 姜晚棠好像很失望:“不行啊圈圈,你居然不咬她?” 季驰应言愣了一下:“你在喊它的名字吗?” “怎么?”姜晚棠挑眉,平静无澜如深潭的眸底隐约打了一个漩涡,转瞬又消失无痕,“是在喊它的名字。圈圈。” 季驰心底漾一丝淡淡涟漪,旋即蹲身,与拉布拉多平视:“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给它取的名字太土了,配不上它帅气的形象。” 话毕,不知是赞同她的话还是什么,圈圈忽然欢快地狂舔她的掌心。 乍然之下黏糊的触感又令季驰惊了一惊。 姜晚棠鼻间溢出一丝轻嗤,吐槽:“别又吓哭了。” 季驰瞪他:“你的狗可没有你飙的车恐怖。” 姜晚棠连狗也不给她玩了,径直往里走,恣意地吹着口哨,拉布拉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季驰自行从他的鞋柜找了双棉拖鞋穿上。 姜晚棠这套公寓一百多平,但是个大平层,除了卫生间单独隔开,其他全部相通。 而他的家具也没多少,如果不算狗窝的话,放眼望去就一张床、一张懒人沙发和一排衣架,显得空荡荡的。 “你是刚买的吧?”季驰揣测。 姜晚棠正在给圈圈喂狗粮,没否认:“狗也是前几天才从澳洲托运回来。” 解答了季驰的疑惑。她原本还好奇,这只狗这么大、和他这么熟,一看就不是刚养的,可他明明前两年人在澳洲。 门铃叮咚作响。 姜晚棠让季驰去应门。 来的是外卖员,姜晚棠的订单。 季驰帮姜晚棠拎进来,姜晚棠却说:“你的。” 她不明所以地打开袋子,看见了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以及……女性一次性内裤。 姜晚棠紧接着丢话:“我这儿没女人的衣服。自己去我的衣架随便挑件。能穿就穿,不能穿也没人不介意你光着。” 他头也没抬,和他的狗子撸得正欢。 季驰想把他末尾那句话塞回他的嘴里。 他的衣服根本也没几件能供她挑选的。 最后季驰只拿了他的一件T恤。 她洗漱完出来时,恰巧撞见姜晚棠在脱衣服。 她急忙将视线从他精壮的身体移开,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与他的狗子默默对视。 圈圈吃饱喝足之后就趴着,懒得再动弹的样子。 顷刻,姜晚棠从她面前晃过。 季驰红着脸闭上眼睛:“你干什么?不能穿件衣服?” 姜晚棠好笑地反诘:“我在我自己家,现在准备去洗澡,为什么要穿衣服?” 季驰愠恼:“可你家现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姜晚棠的嗓子眼里闷出一声愈发轻慢的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在别人家,而且是个独身男人的家里,你只穿着T恤、露着两条大白腿算怎么回事?” 季驰气得脸都憋红了,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腿:“你的衣架上根本没有我能穿的裤子行不行?” “噢,那还是我的错了。”姜晚棠拖腔带调的。 落在季驰耳朵里,嘲讽之意十足。 她想回应:是! 她本来要住酒店的,他非逼她到这儿。 姜晚棠没再说话。 听着窸窣的脚步像是要进卫生间。 季驰喊住他:“你等等。” “说。” “你这里地址是什么?” “干嘛?”姜晚棠的语气少许不耐。 “我要下单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买点东西。”季驰难以启齿。 姜晚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买的危险物品?” 季驰一口老血卡在胸口:“……避yun药。” 那会儿他没戴套。 姜晚棠安静一瞬,说:“我下单。” 季驰:“……谢谢。” 隔两秒,姜晚棠叮嘱:“吃避yun药的话,医生开的口服消炎药就先别吃。” 季驰低着头“嗯”了声。 等姜晚棠从卫生间出来,药送到没一会儿,季驰正站在岛台前接水。 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她还专门挑了件长的,快到膝盖。 但T恤的布料终归是薄的。此时她所在的位置又被灯对着照,所以很透。 半遮半掩间,别具风情。 季驰吃完药回身,毫无防备地对上姜晚棠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有种自己是光着的错觉。 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他站那儿多久了。简直人吓人吓死人。 姜晚棠轻抬下巴,朝她刚刚用过的杯子点了点:“那是圈圈的。” 季驰:“……” 怪不得杯子上印着一只狗,她还纳闷姜晚棠怎么有如此可爱的玩意儿。 ——狗的就狗的吧,反正她洗过。 姜晚棠捡起之前杭菀送的那一管子药膏:“你还没涂?” 季驰又尴尬了:“……嗯。” 姜晚棠微微眯眼:“我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