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是厚脸皮,对沈凝也开始姐姐长、姐姐短了。 沈凝感觉游珩和容煊有点像,都有几分稚气的孩子心性,但实则却都很聪慧。 因和容煊早年相处惯了,所以现在游珩这般粘缠着,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能与游珩闲谈一二。 可现在容澈的脸黑冷的实在难以忽视。 沈凝无奈地捏紧容澈的手,朝游珩说道:“我要走了,百花庄有机会会去的。” “哦。” 游珩点头:“那好吧,姐姐路上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让人给我写信。” “咱们既是姐弟名分,那我便会为姐姐全力以赴的,姐姐——” “好了!” 容澈阴冷地说道:“走了!” 话落便将沈凝轻轻一带抱起,送上了马车。 他自己衣袍一甩,也跨了上去。 游珩撇嘴,“哎呦,好大的酸味,不知是什么陈年老醋坛子打碎了呢。” 槐仲薇无语的很,眼角余光瞥着游珩那不知死活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容澈到了车中坐定,掀开车帘冷眼如电光办射出来,扫了游珩一眼之后,视线落回到槐仲薇的身上。 “先前槐伯曾提过为你议亲之事,选了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回京之后我会将画像派人递过来,你看一看。” 槐仲薇怔了下,恭敬应“是”。 游珩愣住了。 容澈又说道:“若你在西陵有了钟意的也可直言。择婿最好是选稳重敦厚,德才兼备的,日后才懂得照顾你。” 槐仲薇低声说:“属下明白,有劳殿下挂心。” 容澈瞧着游珩发傻的样子,又很是不留情面地轻笑道:“像游公子这般孩子心性长不大,当真是叫人羡慕。” “他从百花庄前来相助,虽说没帮到什么忙,还一直惹出些事端来让你善后,可好歹也是有些苦劳的。” “你记得谢一谢他,请他早些回百花庄吧。” 槐仲薇又应:“属下记住了。” “嗯,那我便走了,西陵就交给你了,几路徐家支脉你多留意,如有心口不一的,不必等我指示,你可自行处置。” 槐仲薇又点了点头。 容澈吩咐车夫出发,放下车窗竹帘之前他看了游珩一眼。 明明是不带轻视之色,浅浅淡淡的,但却叫游珩咬紧了牙关,很是恼火。 那眼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说:小孩,断奶了吗? 游珩气的不轻,“你别走,你给我下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马车却以从他面前出发离去,尘土轻扬。 游珩真想追上去将容澈拉下来,再好好说道说道。 可是看着站姿端正,稳妥大方的槐仲薇,以及用眼角余光瞥他,颇有几分嫌弃意思的崔彦军…… 游珩咬牙,僵硬地重新站好,“我才不是孩子心性!我都十九了!” “是呀。” 崔彦军笑眯眯,“十九了,还未及弱冠,稚嫩些是应当的。” “你——”游珩气愤地瞪了崔彦军一眼,转向槐仲薇强调道:“再过两个月就及冠了。” “嗯。” 槐仲薇点点头,“我记住了,到时候会为游公子送上冠礼。” 游珩乐了,得意地看了崔彦军一眼。 颇有一种“我薇薇姐觉得我好那我就很好,我才不会理你说什么”的意思。 谁知槐仲薇又说:“此间事了,游公子可以回百花庄去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人,下午就送你走。” 游珩傻眼。 崔彦军直接笑出了声。 游珩看着往城内去的槐仲薇,直到她快要进了城门,游珩才反应过来,立即拔足追过去,“我不回去啊薇薇姐!” “这里的事情了了那百花庄又没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哎呦——” 游珩话未说外,踩着袍摆,直接栽了个狗啃泥。 姿势很是难看。 崔彦军下颌微抬,眼眸半眯地看着,很是轻巧地“啧啧”了两声。 这样的乳臭未干啊。 …… 第683章 旧情难续 马车缓慢前行,沈凝睇着容澈失笑:“你知道他是个半大孩子你还和他过不去?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 “……” 沈凝无言片刻,叹道:“你以前可很有风度的,从不会与人做这种口舌之争。” “人是会变的。”容澈淡定道:“况且这个小子明知道我介意,还一直胡乱地叫你,明显是故意的。” “怎么准他故意刺我,还不准我刺他一二?你这样向着他?” 沈凝更无奈了:“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他和容煊差不多的性儿,孩子气嘛,没必要——” “我心眼只这么一点,尤其在你的事情上。”容澈比了个极小极小极小的点。 沈凝无语。 容澈将她揽入怀中抱好,“记住了吗?别向着别的男人说话。” “什么臭毛病嘛……”沈凝闷声嘀咕:“那只是小孩子啊,况且你都操心槐姑娘的事情我也没说你什么。” 容澈说:“我那是替槐伯关心女儿,她也是得力下属。” “是啊是啊,很得力,很能干,你姑母当初为你选定侧妃,其中一个就有她,你敢说槐伯那时候没有想过让你纳她?” 这回轮到容澈无言。 这事,槐伯没有明言,但其实曾暗示过,古今也有不少惯例。 在沈凝因为异魂“移情别恋”时,槐伯的提点尤其明显,槐仲薇也曾有过一点点微小的表示。 他与槐仲薇在幼年时是相伴过两年的。 只是容澈与沈凝才是真正青梅竹马十余年,早已中了沈凝的毒,旁人他哪会理会? 所示之后不了了之。 槐伯不曾戳破那件事情,从未破坏过主仆关系。 容澈也本可以反驳说没有这回事,只是沈凝那时候飘荡在他身边,几乎看过所有,能说这个话,必定也是看到了那些。 他怎么遮掩? 沈凝故意酸溜溜地说:“你看吧,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不准我有两个孩子气的弟弟,你可以有很得力的下属呢。” 容澈无奈道:“我吃一点点飞醋,你便也要吃点醋让我闭嘴?” “是你幼稚。” 容澈失笑道:“好吧我幼稚,我不吃那胡乱的飞醋了,你也莫要揪着不放,嗯?”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只好扯平了,谁也别说谁!” 两人相视一笑后,果然是谁也不再说谁了。 隔了一会儿,沈凝才感慨:“瞧着游珩这小子很是喜欢槐姑娘,不过槐姑娘对他看来比较淡漠。” “也不知这二人有没有缘分?” “阿澈!” 沈凝拉了拉容澈的袍摆说:“我先前在安南做了次红娘。” 容澈问:“撮合了你大哥和公主?” “是啊。” 沈凝点点头,此时与容澈说起那撮合之事,颇为骄傲,只是提起裴书辞的榆木脑袋,她连连摇头皱鼻子。 她自小到大都没见过那等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 容澈静静地听着她抱怨着,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 裴书辞或许真的是榆木脑袋吧。 但沈凝在有些事情上也未见得机灵到哪里去。 比如裴书辞曾经对她的情意,她是半点感受不到。 不过如今时过境迁,自是没有再提的必要。 怀了孕的身子,到底是与没怀时有些差别的。 沈凝原本自己一人,心里记挂着许多许多事情,倒不显得疲惫,每日好像都神采奕奕的。 如今有容澈在身边,许多事情容澈比她细心周全,她便懒散起来。 数落了裴书辞没一会儿,沈凝趴在容澈身前打起哈欠。 马车摇晃前行,走的不快不慢,倒是成了助眠节奏。 容澈手臂下滑,让扑在他身前的沈凝的身子也往下滑,趴睡在了他膝头,又拉了一旁披风来盖在沈凝腰腹之上。 而后容澈便随手拎来书本翻看。 那是他让槐仲薇搜罗的关于孕妇习性,以及注意事项类的书本。 原就是他要看的。 他可太清楚沈凝懒散的性子了。 让她看书随时注意? 他是一点都不放心。 只翻了两页,马车颠簸了一下。 趴睡在容澈膝头的沈凝眉心轻拧,似是要醒。 容澈抬手轻轻拍了她几下。 在沈凝呓语地唤“阿澈”的时候,他低声应着,沈凝眯眼看了看他,喟叹一声又睡着了。 容澈一直拍着她,等她呼吸均匀,朝外低声吩咐:“驾车小心些。” 车夫连忙低应了一声“是”。 …… 此次回京,郑崇随他们一起回京复命。 其实郑崇在公主丧事结束之后就可以走了,原是不必同行。 但郑崇生生多等了十二日,等到和容澈他们结伴。 路上郑崇很是客气周到。 他知晓沈凝怀孕,便会派人搜罗一些孕妇喜欢的食物,但不会明着说是他自己搜罗来的。 而是会说凑巧买到,或者偶然路过。 总归是不会殷勤的很过分。 到了同行的第五日,郑崇又让人送了一小盒杏子来,说是先前路边看到,顺手让人摘的。 但沈凝认得那杏子是沙州特产。 那杏子橙黄橙黄的,甜美多汁,运送到京城去后,按照果儿的大小分成好多等。 最大最甜的那一类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品种。 而现在沈凝手中八角木盒之中的,便是那最大最甜的特级果。 还是洗干净的。 沈凝两指捏起一颗杏子打量了两眼,笑眯眯地看容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