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婷顺势直接就地一滚,滚落场外,全场哗然。 一旁的周锦越沉着脸上前,一张黑牌判定了江瑶的违规。 随后,江瑶看见周锦越举起了陈嘉婷的手,宣布了获胜者。 哨声吹响,一切落定。 江瑶止步于第一场四强赛。 比赛结束后,她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场。 到候场区无人的地方,她才摘下了头罩。 她对着墙捂着脸,一边抽噎一边深呼吸,想平息自己的情绪。 一阵脚步声响起,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 周锦越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这场比赛打得不是你的水平。” 水平? 江瑶心里掀起狂风骤雨,又无声地落下。 她抬起脸,眸子里蕴含着泪,她咬紧牙,好容易才忍住,哑声质问。 “陈嘉婷赢了,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赛场观众不懂,身为裁判的周锦越不可能不懂陈嘉婷的用意。 可他还是直接将自己黑牌罚下。 周锦越刚要皱眉,又听见江瑶问:“撤下我交流赛比赛名额的事情,是不是你提的?” 明明痛苦得不行,江瑶却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周锦越听懂了。 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派沉静,他回答:“是。” 江瑶的脸上落下一滴泪,又被她迅速擦掉。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赛场的广播响起,在请裁判就位。 江瑶没再看他,抱着自己的头罩离开了。 陈嘉婷止步于第三名。 第二天回馆后,江瑶一走进场馆就听见几个围着陈嘉婷的人在说自己的不是。 “明明队里都已经把她名额取消了,还非要自己去,得了成绩还不算队里的,不是故意给你找不痛快吗?” “她有什么成绩?再说了,要不是她,嘉婷能只拿一个铜牌吗?” 江瑶面无表情地路过,当没听见。 这时,教练来了。 将人聚集在一块,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首先恭喜陈嘉婷在交流赛中获得铜牌。” “以及。”说着,教练严厉的眼神扫过江瑶。 江瑶的心沉沉一跳,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针对交流赛中,江瑶的重大违规行为,本队作出以下处罚决议。” “将江瑶开除出本训练队。” 第9章 江瑶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耳边队友的窃窃私语又响起来。 “我早看出来她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总和陈嘉婷作对,这次在赛场上也不会例外。” “真的很过分啊,直接上手去推人,怕是觉得自己赢不了了,就干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吧。” 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还不快滚!我们队里不欢迎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有人伸手推搡她,江瑶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两步。 江瑶攥紧手,声音卡在喉间。 她想说是陈嘉婷故意撞上来,自己才推开她的。 可她也知道现在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场馆门口响起。 江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看见了周锦越和省队教练。 男人的声音冷冽:“违规的事情虽然大,但是还不至于到开除的地步。” 这句话也压住了纷纷的议论声。 陈嘉婷那张得意的脸陡然难看起来。 江瑶则有些怔愣,她没想到周锦越竟然会帮自己说话。 周锦越已经和省队教练一块走到队伍前。 “可是……”教练有几分迟疑,看了江瑶一眼,又看向周锦越。 还是松了口:“好吧,念在江瑶平常表现良好,这次先留队观察一段时间。” 莫名地,江瑶从这迟疑里嗅到几分不寻常的古怪。 省队教练这时也开口了:“那我也趁人都在宣布个事情,进省队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江瑶的心还没完全落地,又高高提起。 省队教练干脆地宣布:“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们教练组一致决定陈嘉婷进入省队。” 江瑶的脸色骤然苍白。 陈嘉婷笑脸盈盈地凑到周锦越面前:“我顺利进入省队了,真是多谢周前辈的照顾。” 周锦越侧过头看她,表情柔和地说:“恭喜。” 即便她如此努力,前世的事还是又一次上演。 江瑶只觉心口攥得发疼,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她转身就往教练办公室去了。 前世时,交流赛只是一个评定依据,队里是还有过正儿八经的选拔的。 如今急匆匆地就确定了人选,她怎么想都觉得异常。 到办公室,还没敲门,江瑶就听见江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回我家那个不孝女没进省队,她也没理由继续待在击剑队里,可以安心待在家里等着嫁人了,真是多谢老弟你配合我。” 接着,是队里教练稍显谄媚的声音:“人选这事情就是我说了算,找个合适的由头就行,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用您亲自来一趟。” 听着这些,江瑶呼吸停了一瞬,蓦地收回了自己敲门的手。 她本来以为江父只是觉得她没打出成绩,才会对自己态度恶劣。 原来,他是根本不想让她继续,甚至在背后都“安排”好了一切。 在江瑶发愣的期间,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拽到一旁。 是周锦越。 两人站定,江瑶甩开他的手。 她咬紧唇,捏紧手,死死看着周锦越问道:“你知道这场比赛后,就确定省队名额了是不是?” 周锦越沉默了一瞬,轻轻回道:“是。” 这一个字如有实质,在江瑶心上撞了一下,撞得她鼻头发酸,险些流下泪来。 她忍着泪,又问道:“陈嘉婷是自己用脸往我剑尖上撞的,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这一次,周锦越却沉默得太久了,久到江瑶都无法忍受。 她抬着头,固执地盯着周锦越的眼睛:“为什么?” 第10章 周锦越终于回视她。 他的眼中有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因为省队的名额,早就决定是陈嘉婷了。” 江瑶愣住了,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周锦越的话没停:“我并没有觉得陈嘉婷是那样的人,当时她只是太着急了,我不能判她故意为之,那样会毁了她。” 那我呢? 你有想过我失去这个机会会有什么结果吗? 江瑶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只有眼泪模糊了双眼。 周锦越看着她的泪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却还继续说道:“她竞技状态很好,天赋也很好,不能就这样明珠蒙尘。” 天赋,又是天赋。 这两个字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江瑶的心里。 他到底是觉得陈嘉婷天赋好,还是他的心偏在了她那里? 江瑶的眼泪流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喃喃问:“你既然否定了我的一切,娶我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想起前世时,电视上周锦越和陈嘉婷两人站在一块有说有笑的样子。 还有自己去训练馆探班时,看见两人交握的手,以及陈嘉婷对自己挑衅的笑容…… 声音太小,周锦越没有听清,皱眉问道:“什么?” 江瑶未答,将头抬了起来。 她不能认命,也不可能重活一世,又活回原来的那副可怜样子。 江瑶收起了一切软弱的表情,说出的话很坚定:“周锦越,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和你,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说完最后一句,她没再看周锦越的表情,转身就走。 江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从训练馆里出去了。 她很怕在什么时候,江父就突然出现强制要把她捆回家,便径直去了火车站。 到了售票口,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江瑶在短暂的头脑发热之后,又有些茫然。 除了击剑,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自己又可以去什么地方呢? 墙边,一个大叔正在贴海报,看见“击剑队招新”的字样,江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大叔,这是哪儿的击剑队啊?” 大叔回头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嗐,隔壁榆阳省新组了个击剑队,那声势浩大的,招生广告都贴到我们这儿来了。” 榆阳省对江瑶来说并不陌生,那是江母的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