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礼扯了扯嘴角,只当他在安慰自己。
她怎么差点又信了别人的话…… 是曾经被伤害得还不够惨痛吗? 握着杯盏的指尖微凉,她给自己罚了一杯酒。 酒入喉肠,令人浑身都暖了起来。 恰巧树上的雪忽然又积了一层,风一吹,飞掠过树顶,白雪便哗啦啦的全部落下。 齐宴礼盯着那些雪怔怔出神:“曾经有一个人说每一年都要陪我看雪……” 情起,缘生,情破,缘灭…… 过去的事如今再回忆起来,竟然只剩下无以言语的苍凉。 沐云初已经撑着头,像是有些醉了,她忽然有些恼。 “你酒量原来这么差,一杯就倒啊?” 夜已深,她也不忍心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廊中。 只好从屋内把棉被抱出,盖在沐云初的身上。 他的长睫在脸庞上落下一片阴翳,微微颤动。 “当初我救了你,可不是要你以命相抵的。”齐宴礼轻声开口。 她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却没有解开心中的结。 齐宴礼眸底闪过一丝泪意,喃喃自问:“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等再次醒来,她已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脑袋还有些晕,仆人将膳食与解酒汤送进屋内,低声道:“姑娘,这是沐神医吩咐给你解酒汤。” 齐宴礼一愣,问道:“他呢?” 仆人回道:“沐神医去宫中教公主医术了,听说陛下让他暂居在宫中,好便于教公主。” 今日休沐,面对空荡荡的府邸,她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热闹散去后,全数化为了空洞和死寂反扑在这个地方。 齐宴礼缓缓起身,独自出了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唯独她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她攥紧了衣袖。 逡巡四周,没有一位认识的人。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河边,河水清澈的倒映着岸上的人影。 从前,她和魏青瑶也来过这。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从商贩手中的玉佩递给她时,那样美好如同烟花璀璨的画面,在齐宴礼脑海中,始终挥之不散。 也不知是为何,齐宴礼才想到那个人。 眼前便多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魏青瑶隔着人海,远远的望着她,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他的视线瞬间不离的看着她,阴晦如墨。 曾经的恩爱夫妻,如今隔阂深得宛如一条银河。 齐宴礼看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又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薄唇轻启,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见她这样冷漠,魏青瑶的心底像是再次被针扎了一样。 又想到如今她身边有个和她不清不楚的沐云初,他心中又涩又痛,不由想起了乔清婉。 当初,妙儿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魏青瑶想道歉,挽留她:“从前是我错了,你……” 齐宴礼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些事情,打断他:“若你真的觉得错了,就该好好的做你的公子,造福黎明百姓。” 朝堂之上的人手虽然够用,可是皇帝修城墙、筑宫殿、建运河,都需要人。 魏青瑶的心中微痛,迟钝了好一会,才温声开口:“我想……” 他以为她还是在介怀他娶了侧室之事,他想解释,他和乔清婉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只是装给外人看的,好叫别人不敢欺负嘲笑烟花之地出来的乔清婉。 他们之间,也只有儿时的情分罢了。 可齐宴礼冷冰冰的盯着他,把他的话尽数的堵在了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