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家里用你的前途来威胁我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的离开家,没有遇到你,是否你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已经无法挽回。” “迟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迟栖,我爱你。” “啪”的一声,手机从楚迟栖的指缝里掉落在地上。 她一个字都不敢看下去了。 那些文字给她带来的震撼感受,就像是身处在深海中,被一道又一道汹涌猛烈的浪花给拍进更深的海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很多破碎的画面。 她看见与时雅楠的第一次相遇。 看见他对她的表白,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 她看见他们在北京出租屋的生活片段。 看见车祸里的那一场火,看见她对着他的黑白遗照痛苦流泪。 她看见那天万家灯火,他众星捧月的坐在人群里,慵懒地打出一张麻将牌。 以及他看见她时,装作不认识的淡漠。 楚迟栖想起时雅楠那双深邃的眼眸。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 那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要让他那样藏匿。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时雅楠对她无尽的思念、愧疚、还有…… 楚迟栖不敢去想那个字。 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感情就变得很淡薄。 她在纽约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律所的同事,她没有爱人,连远在几千公里的父母对她来说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可现在,一份汹涌的爱强势地填满了她的空白。 她能接受吗? 楚迟栖没有答案。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阶级的差距,还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门铃在这时响起。 楚迟栖坐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过去开门。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她就被拥进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 而后她听见耳边时雅楠低沉沙哑的声音。 “迟栖,我无处可去了。” 第26章 十八个小时前,医院。 岑知雪离开没过十分钟,时雅楠的手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楚迟栖被拍到了。】 时雅楠面色不改,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肖鄢:“让人盯着点老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楚迟栖那边也看着,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保护她。” 肖鄢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点头:“是,孟总。” 说完他就转身往病房外走。 却不想一打开门,穿着优雅的孟母竟然站在门口。 肖鄢立刻侧过身:“夫人。” 孟母越过他走进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雅楠有话要说。” 肖鄢看了眼时雅楠,垂眸:“是。” 关上病房门,时雅楠看向孟母,叫了声:“妈。” 孟母走到他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我还是你父亲?” 时雅楠伸手三两下将腿上假的石膏拆下来。 没动太久,他一整条右腿都有些发麻,他试着动了动,语气没有起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孟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没觉得能瞒过谁。” 孟母的眼神变得稍微凌厉:“你开始有违逆的心思了。” 时雅楠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没死,是好事,但这不代表你们会发生什么。”孟母开门见山,“八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还是你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脱离孟家了?” 提起楚迟栖,时雅楠眉心拧起:“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孟母目光轻蔑:“真要对她做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亲。” “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就此跟她彻底断了,然后和知雪结婚——雅楠,别让我再为你操心。” 时雅楠搁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缄默半晌,声线沙哑:“如果我拒绝呢?” 孟母神情肃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时雅楠抬起头正视母亲的双眼,“我爱她。”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坚定这个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轻,我当时也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经历,但从我离nnzl开她开始,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时雅楠一字一顿缓慢说着:“我已经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这一件事,我想遵从我的内心。”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阵寂静。 孟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礼仪和姿态。 她只说了两个字:“可笑。”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没了孟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律师,你以为那时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为柴米油盐而分道扬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孟家给你的生活让你不用考虑这些。” “你现在跟我说你想遵从你的内心?你的内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没有孟家,没有支撑你的一切,你现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别再忤逆我,惹你的父亲不高兴了。”孟母失去耐心,“我们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闹,但不可能次次纵容你胡来。” 第27章 孟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理。 如果他时雅楠只是一个小律师,生活的柴米油盐或许真的会让把他和楚迟栖分开。 但这只是个假设。 事实是他抛弃了楚迟栖,他用一种对她极其残忍的方式离开了她。 他想弥补她,他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时雅楠沉默了好一阵。 孟母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语气稍微放缓:“想通了就回家,知雪已经等你够久了,把这门婚事筹备完,妈也好了结一份心思。” 却不想时雅楠从病床起身站起来,问:“是不是我离开孟家,就可以和楚迟栖在一起?” 孟母的神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时雅楠视若无睹,将身上所有属于孟家的东西一样样放在桌上。 而后他看向她:“妈,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如果我上大学的时候,您和父亲没有以磨练我的名义将我暂时放养,如果我没有遇见迟栖,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孟家提供的舒适圈里,如今的我也许真的就服从家里安排。” “我会听您的话娶一个我根本不爱、也根本不爱我的人,和她结婚生子,生活在一起,彻底成为你们想要的那种没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