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别扭了两天，两个人说了不到两句话。

　　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大哭着：「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你不在我睡不着觉！」

　　呜啊啊啊，哭声响彻整个面馆。

　　第一次见我这样哭，哥哥马上出现心疼得抱住我：

　　「那就上个附近的，三中好不好？」

　　听说不用去住校，我马上就答应了。

　　上学第一天，阳光明媚。

　　我背着崭新的书包，穿着新衣服，我已经想好了，再遇到欺负我的人，我就告我哥，让他去收拾他们！

　　洋洋得意时，却被姑姑还有弟弟堵在了巷子口。

第12章 催债

　　19

　　姑父走之后，姑姑不再咋咋唬唬，阴沉了许多。

　　她把那厚厚的账本翻出来砸在我脸上：「还钱，婊子。」

　　弟弟也仿佛想杀了我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衣服可能小了，手在袖筒里缩着。

　　我捡起那本账单，看了看最后一页，总金额变成了80w。

　　「啧，利滚利，我借了什么高利贷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觉得我欠你们钱，可以报警。警察让我还我就还。」

　　我凑近姑姑的耳朵：「别忘了，你们每个月还要靠着我的抚恤金生活。」

　　似乎是习惯了打我，她高高举起双手。

　　可是我已经不再习惯挨巴掌了。

　　我抓住了她的手，现在吃不饱饭的人是她。

　　她虚弱地摊在地上啜泣：「你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你，孩子他爸不会进去，都是因为你。」

　　我又学着电视里的情节，悠悠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边感叹自己演技真不错，真勇敢，继续往前走。

　　一边感觉背后疾风袭来，一阵凉意。

　　转过身之际，弟弟已经把袖筒里的水果刀掏了出来，刺向我的胸口。6

　　这世界如戏，我的一生像个笑话。

　　总是在一切要变好时，被人背刺。

　　但这一次，我要自己救自己。

　　我使出浑身力气一脚踢向他的下体。

　　好在我腿比他胳膊长，他一声惊呼倒地。

　　姑姑已经没有力气上来殊死拼搏了，只能动动嘴。

　　在她的教育下，他自然对我有着血海深仇。

　　「你们快来看啊，侄女打姑姑了。我们被欺负得活不下去了啊。」

　　路人大多绕行，有几个看热闹的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人群散去。

　　我抬头看着路口上的监控，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

　　警察局里，一个打过照面的年轻警官给我哥哥打了通电话。

　　他火急火燎赶到现场时，我已经签了谅解书。

　　因为弟弟未成年，只是被教育了几句，罚了1500元。

　　这1500，也足够让她们长记性消停两个月了。

　　「以后上学、放学，我必须接送，听话。」

　　「好的，哥哥。」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想到今天早上第一天上学非要送我的哥哥被我严正拒绝。

　　因为，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每当我看到姑姑和弟弟出现在安康巷时，我都倍感不安康。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时不时拿着钱在他们面前晃。

　　人最缺什么时，最容易被那个东西刺痛。

　　每天晚上睡到半夜，我都悄悄跑到他们门口，用红色喷漆在房门口写着“强奸犯”“去死！”的字样。有时还会收集一些狗屎扔在她家门口。

　　有次被弟弟听到动静发现了。

　　我故意披着头发，照着手电对他说：「你爸是杀人犯，你妈是精神病，你是一个有精神病的杀人狂！哈哈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带着杀气。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能看得出来，姑姑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了。

　　不够，还不够，这和他们对我做的事比起来，差远了。

　　再后来，每每见到弟弟。

　　我都会一边装作害怕，一边用唇语对他念：「杀人犯」

　　因为上次罚款的原因，他再没有对我动手。

　　没关系，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第13章 黄毛

　　21

　　因为能够吃饱穿暖，而且戴了助听器。

　　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

　　18岁，高二的我比同班的孩子都要大。

　　发育得也更快。

　　有了魁梧的哥哥每日接送我上下学，没人敢欺负我。

　　开家长会时，他也故意露出眼皮和臂膀上的伤疤。

　　少年们按耐不住青春期悸动的心绪。

　　我的课桌里还是多了几封情书和巧克力。

　　我把那些令人脸红的情书丢进垃圾桶里。

　　至于巧克力，都带回家给哥哥吃。

　　我也没想到，表面威武强壮的哥哥竟然喜欢吃小甜点。

　　尤其是巧克力。

　　我向来不爱吃那些。

　　以前生活太苦了，吃不到那些不属于我的甜味。

　　后来习惯了，吃甜的也会内心不安。

　　可是拿回家的巧克力多了，不免引起哥哥怀疑。

　　有时候还有国外进口那种，看起来价值不菲。

　　在哥哥的逼问下，我挠着手上的伤口说是女同桌送的。

　　他一看就知道我在说谎。

　　「你是不是早恋了？」

　　不是生气的语气，反而有点失落。6

　　我摇着头，脸绯红。

　　我连跟男生说话都不敢，怎么会早恋呢。

　　甚至……除了哥哥，其他男生接近我，我都很害怕。

　　「这个年纪就算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那你当时喜欢谁？」

　　2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

　　哥哥笑了笑，手指刮着我的鼻子：

　　「没想到，我们的小国宝还是个小八卦头子！」

　　「说嘛，说嘛，你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呀！漂亮吗？她喜不喜欢你？」

　　「漂亮啊，那肯定，校花哎！」

　　我想起我们学校的校花，总是穿着一身白裙子。

　　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确实很美。

　　「那后来呢！校花去哪了？」

　　「后来我们结婚了啊！」

　　「啊？哥哥你结婚了啊，那她……嫂子去哪里了。」

　　「生下你就跟人跑了呗。」

　　我反应了一会，才发现哥哥又在逗我了。

　　「哎呀！哥哥你烦死了！」

　　智商还行，情商方面我好像一直慢一拍。

　　而且，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正常的男孩子。

　　那种自卑感就像春天路边的小草一样，

　　在阳光下，就会冒头。

　　我以为早恋的话题就这样无趣地结束了。

　　没想到，这天上学时一个不学无术的黄毛站在了我的课桌前。

　　「吃了我的巧克力，怎么不回信？」

　　「……」

　　我害怕极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好在同桌帮我解了围。

　　离开时，那黄毛还说：「放学我在教室门口等你！」

　　搞得一上午，我都心神不宁。

　　放学后，我慢慢悠悠收拾着东西，生怕他在门口。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咬咬牙，出门去，发现没有人。

　　松了一口气。

　　走到校门口，我远远就看到黄毛在阳光下发光。

　　我伸长脖子找寻哥哥在的地方。

　　太好了！哥哥就在那站着。

　　一身藏蓝色长风衣，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我向他飞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喊：

　　「哥哥！哥哥！」

　　恐怕是这不同寻常的打招呼方式让他愣了一下。

第14章 心动

　　也让黄毛退避三舍。

　　哥哥很聪明地环顾四周，

　　立刻问我，是不是他们几个欺负你？

　　说着，温柔的眉头紧蹙，就要上去收拾他们。

　　我急忙摆手拦截。

　　「没有没有！只是……他，他喜欢我。」

　　哥哥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们小国宝长大了，人人都稀罕。」

　　他带我离开时，还是转过头用眼神警告了那个黄毛。

　　我大脑飞速运转，虽然哥哥保护得了我一时，

　　但是我也得能自己保护自己才行。

　　3

　　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

　　第二天上学，我径直前往黄毛的班级。

　　他是高三的，比我们高一层。

　　我指着他时，班里的学长学姐们都在起哄。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喜欢你。」

　　从那以后，他似乎兴致更大了。

　　而学校的很多人看到我都会起哄喊他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叫“钟琦斐”。

　　大家都喊他飞哥。

　　他总是骑一辆山地自行车，黄毛被风吹得飞起。

　　虽然是黄毛，但是学习名次竟然回回在前十。

　　每次看到我，他都会说：3

　　「田田！我喜欢你！」

　　「田田，我等你喜欢我！」

　　「田雨佳，我在复旦等你！」

　　我回家检索了很久关于复旦的资讯。

　　这里也不自然变成了我的目标。

　　虽然我的成绩离复旦还有一些距离。

　　但是想到那个阳光下的黄毛。

　　我竟然有了许多期许。

　　我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和空间。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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