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也有人注意到了,扭着头往外看。 “草,好帅,什么情况,他是追咱们这辆车吗?” “不像吧,你让让,我先拍一张。” “好特么带感一男的。” “.........” 季瑶原本不看,心里慌慌张张,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孔,更让她半点不敢看。 只是讨论声音不小,萦绕在她耳边,原来还没有放弃。 季瑶受不了,扭头看一眼,脑袋轰一下烧得更红,完全不受控。 傻死了。 蠢死了! 追什么啊!! 祁柏川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都说了不让跟,偏偏还要追车,丢死人了!!! 她气坏了,不得已在下一站迅速下了车。 但站在公交站上不敢动,就怕刚才车上的人还往这边看,怕人家笑话。 她不动,祁柏川也不动了,他粗粗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 等公交车走了,他举着两个小风扇对准季瑶吹过来。 走到跟前了,小姑娘躲着,先踹了他一脚,裤腿上多大一个鞋印子,祁柏川就知道盯着季瑶,盯不够。 “追什么啊,烦死了?!”季瑶脸颊上满是绯色的红晕,白里透红,微糯的嗓音里带着抱怨。 祁柏川想离她更近一些,但是自己跑得出了一身汗,怕臭到她,于是不走了,就问: “那你为什么下车?”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季瑶不看他,别过圆滚滚的脑袋。 祁柏川眉眼里都是笑。 欢喜,高兴,人都要疯了,跟快要中暑了似的。 一会儿脑子里白茫茫的,一会儿又闪过刚才对着她脸贴那一下,他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哪里都不去,什么地方都不想让她一个人走,就要跟着,就想跟着。 祁柏川知道自己是真完了。 哪怕像程羽说的季瑶钓他,玩弄他,他也愿意。 他最怕她不理,最怕她想起自己从前对她的拒绝,他现在想想也是脑子抽风了,那时候他到底在装什么?! 季瑶缓了口气儿,不肯丢面儿,怕他笑: “我风扇落下了不行吗,我下来拿。” “那我追就是为了给你送风扇。”祁柏川说: “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季瑶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从耳朵蔓延开,连成一片,呵斥他: “你少贫了。” 她说了,祁柏川不敢贫了。 他绷着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再绷起一股气,他早就忍不了了,双手扶着季瑶的肩膀头非要她看着自己,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恨不得把季瑶吸进去: “季瑶,我就问一句,咱俩算什么?” 他低头,那张深刻立体的脸怼到季瑶面前,不仅要她感受到皮囊下的汹涌澎湃,还要她给句话。 季瑶要推开。 他不让,劲儿大极了。 作风行为跟土匪流氓似的。 季瑶恼得鼓起腮帮子。 瞧瞧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趁人之危亲她一口还不算,要追车,要她下来,问她为什么还要让她给句话。 能算什么,能是什么关系。 牵过抱过背过的异性朋友?还是一起在大雨里跑过的同学? 问她问她,什么都问她,她就知道吗?! 季瑶要锤人: “谁知道呢?我不知道,我忙着准备高考呢?!” 她偏要这样说。 “嗬.........” 祁柏川严肃的认真的绷着的那股气就这么散掉了。 一声浅浅的笑,气息都没了,无奈极。 他卸掉了浑身的气力,一头栽到季瑶肩膀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不住的阵阵发笑。 真的好沉。 她说:“我快被压垮啦!” “我已经被压垮了。季瑶,真有你的。” 祁柏川在她这儿已经死了一回,从此都要赖上。 热烈的夏日,谁比谁更冷静呢。 没有。 没有人冷静。 这天晚上祁柏川没睡着,他兴奋得不正常,跟简铮在半山腰的赛道上飚了回车,临走了不知道想什么,把自己的机车直接送给了简铮。 那辆车改装过,黑红色,车身炫酷,是祁柏川最喜欢的,季瑶没出现之前,那辆车就是他的灵魂伴侣。 简铮之前讨了多次,祁柏川也没给他摸过,后来没说不玩,因为一边忙着应付家里在分公司跟着跑,一边自己偷偷创业开公司,分身乏术,就少碰了。 简铮问他为什么不要了。 他说危险,以后不玩了。 不怕死的开始惜命了,这是有了软肋。 简铮挺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那个女孩才是意外。 但捡了个大便宜,他高兴之余也知道,祁柏川年纪不大,资本家那一套却是玩得明明白白,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有得忙。 他走了。 祁柏川却还是觉得不够,去私人拳馆打得大汗淋漓,最后实在是一点力气没了,靠在护栏上解护手带,人像是丢了魂失了魄,就会傻笑。 大半夜的,陪练都觉得瘆得慌。 抖着手偷偷在群里发祁少很可能失恋了。可惜没人回。 简铮跟祁柏川既是朋友也是上下属,公司刚起步,其实规模不算大,跟偌大的祁氏更是没得比。 简铮原本是医学世家出身,但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学医,后来叛逆,认识了更叛逆的祁柏川,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着,闯出一点点不够看的小名堂。 他常常打趣祁柏川不如继承家业,头上哥哥姐姐顶着事儿,躺平多舒服啊。 祁柏川不爱听这话,他说就因为头上哥哥姐姐在,他从未被承认过。 他不愿意被打压,不愿意过矮人一头的生活。 简铮不懂这种感受,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谁能将心比心,但这不影响他们俩共同的目标。 这回灵魂伴侣都不要了,看来是认真的,祁柏川好不容易开了窍,简铮敲打他不要忘记搞事业的同时给他支了几招。 其中一招就是羁绊。 祁柏川不明白了,问他什么意思。 简铮:“人家要想跟你分手......” “闭嘴。” 祁柏川听不得这个晦气的词儿,后来又想想他俩没明说,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抓心挠肺。 “......”简铮:“听完,我的意思是你得弄出点什么加深你们俩之间的联系,分也分不干净,懂了吗?” 这招挺损,但胜率高啊。 祁柏川听明白了。 这几天忙得飞起,祁柏川偶尔还得请假开会之类的,回了学校又得把桌上摞成小山丘的卷子写完交上去,他没见季瑶,发消息对方也不回。 不理他了。 祁柏川心想这可不行,他不在,万一再冒出来什么王嘉朋张嘉朋之类的缠上季瑶怎么办? 他得防着。 然后就碰上了一只流浪的小橘猫。 还没一只手大,走路东倒西歪, 碰见祁柏川那天快要饿晕了,歪在他新买的球鞋上,夹子音弱弱地叫着。 那天天黑,他在学校写题写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把小橘猫踢飞了。 祁柏川把它抱起来,揣兜里,先去了趟宠物医院。 没一点儿毛病,啊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