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住的这个老宅位于村尾边上,周围没有挨得近的人家,刚刚的那场闹剧,虽然动静不小,可也没多少人过来围观。
可通过吴桂芬这么夸张的大呼小叫,一些出门干活的村民便被引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程家二儿媳打大嫂了,天,你们看看,打得满嘴是血,多大仇多大恨呐,把人往死里打?” 围观过来的村民看到刘翠的惨样,也是吓了一跳,就有不少人连忙进来想要拉架。 但郭喜安已经收手,他们便过去扶起倒在地上肿成一个猪头脸的刘翠。 “我说喜安,你下手也太狠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大嫂啊,你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呢?”吴桂芬还在拱tຊ火。 郭喜安看了一眼吴桂芬,先前刘翠在推搡向佑时骂了一句他们用老程家的钱买肉吃,吴桂芬昨天没在自己这里占到便宜,还吃了一肚子瘪,今天刘翠就打上门来,还拿吃肉作伐子骂人,要说和这长舌妇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信。 郭喜安觉得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吴桂芬见这郭喜安冷冷的看着自己,眼里的寒光叫她发憷,她后退一步,虚张声势道:“怎么,我就说了两句公道话,你还想连我都打?” 郭喜安并未收回目光,朝吴桂芳冷冷一笑,往前又跨了一步。 吴桂芬吓得往后连退几步,被地上的土坎绊倒,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见她这个怂样,郭喜安鄙夷一笑道:“刘翠趁我不在,闯进我家打我的孩子,还抢夺我家财产,吴大嫂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指责我,这倒打一耙的样子,莫不是和她是一伙的?她进屋抢劫,你在外放风?” 吴贵芬从地上弹射起来,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 一边还在疼得叫唤的刘翠也捂着自己的脸指着郭喜安含糊道:“尼这尖人,胡说八大,要被天打内劈的......” 嘴巴疼得厉害,骂人也口齿不清。 围观的村民本来还觉得郭喜安太过了,不管如何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可听这意思是刘翠先打上门来的,还打了人家孩子,往郭喜安身后看去,果然见小兄弟俩脸上都有伤口,登时便停了想要劝解的话,还站得离刘翠远了些。 刘翠见村民们的态度,眼一瞪,嘴里呜呜呼呼的似乎在骂人,不过也没有人听得懂。 郭喜安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刘翠立马噤了声,眼带惊恐地偏头去看她,怎么?她还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她不成? 郭喜安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朝她扬了扬拳头,刘翠立马脑袋一缩,双手抱头。 哼,也就只敢在孩子面前耀武扬威。 郭喜安拖着她就要往外走。 刘翠四肢乱挥地挣扎,“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干什么?你私闯民宅抢人财物还打人,当然是抓你去见官。”郭喜安头也没回。 什么?刘翠惊骇,见官?她可不能见官,闹开了影响到她在学堂念书的宝贝大儿子可怎么办?想到这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 后面的村民们听到,也都是一惊。 见郭喜安拖着人已经出了院子。 面面相觑,真去见官了? 不少人相拥跟在郭喜安后面。 郭喜安当然没有真的要把刘翠送官,官衙在镇上,路途远不说,况且这事,也不需要真到官府才能解决。 她将刘翠拖到了里正家门口。 对村民们来说,里正也是官。 赵里正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这老程家的大儿媳也很是恼火,你说这都分家了,各不相干,她还胡搅蛮缠打上门去,这是要闹什么,真是泼妇一个。 不过看她也被打得不轻,嘴唇下巴上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血糊糊的黏在脸上也是可怖又可怜。 里正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对郭喜安劝道:“程刘氏是不对,可你打也打了,教训也给到了,我会叫程家的好好教育她,一个村的,又都是亲戚,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郭喜安还没说话呢,刘翠见是拖她来见里正,倒是先嚎了起来:“赵里正,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小贱人是要杀人啊,看看把我打的,无法无天了。” 这哭天抢地的叫屈样子,倒真像是她才是有理被欺负的那个。 郭喜安冷眼瞧着她撒泼,从背后掏出一把镰刀,赵里正吓了一跳,瞪眼道:“你拿刀做什么?” 郭喜安招手将向佑兄弟俩叫到面前来,指着他们脸上的伤口道:“赵里正,我尊敬您,知晓您是个明事理的,先前能和老程家分家也多亏了您帮忙,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生活,无依无靠,今天的事,若是不掰扯个明白,轻易绕过了罪魁祸首,那是不是以后谁都可以闯进我家,上我家打砸抢夺,而我们母子只能忍气吞声?” “今天这事,我定要讨个公道,若是赵里正你给不了我们这个公道,我就告上官府,若是官府也给不了我们公道,我就自己为自己讨个公道。” 郭喜安说得斩钉截铁,她是铁了心了不打算善了这事,她家里没有男人,村里不乏那些见她家孤儿寡母,心有轻视的人,向佑向泽还小,她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守在他们身边,她就是要借此事震慑那些心有不轨的人,若想欺辱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至于自己如此行事,会传出什么样的凶悍名声,郭喜安完全不在乎。 赵里正才看到向佑向泽脸上的伤口,心里一惊,孩子被打成这样,难怪当娘的拿出拼命的架势,再看向还在大喊大叫撒泼的刘翠时,心里的天平已经偏了大半。 “胡说些什么,我身为里正,自然要为乡民们主持公道。”里正道,他转向刘翠,厉声喝骂:“你这泼妇,私闯民宅,还敢打人抢物,我看就得把你送官,让你坐上几年牢子才是。” 刘翠傻了,不明白赵里正怎么一下就倒到了那贱人那边,她又气又怕,嘶吼道:“她也打了我,还打掉了我两颗大牙,那她也得去坐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