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气愤,随手将桌上刚收好的东西一拂,刚好拂到了那个我最喜欢的花瓶。
那是我父亲在我小时候专门从一个大师手里买来送给我的,也是穆家被拍卖时,我偷偷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我一直当宝贝来着。 “小秋!” 很明显,傅寒川也注意到了,眼疾手快地去接,头刚好撞到了桌角,不过,幸好手接住了那花瓶。 我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骂,“傅寒川,你猪啊!你生气就生气,你摔我东西干什么?” 我看着他红了的父母,有点心疼,可还是想要狠狠地骂他,可惜他根本就听不到。 “还好没碎,要是真碎了,你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傅寒川苦笑着摇头,又突然自言自语道,“不对,你不能死,绝对不能!你既然不死,又怎么会变成鬼?我真是糊涂了。” 收好了屋子,傅寒川哪里也没去,而是躺到了我的床上,把头埋进了我的枕头里,似乎在努力汲取着我的气息。 我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是姜永浩。 “傅寒川,你是真找死是不是?你既然是我手里的病人,就该遵守我的规矩,你到处跑是想陷害我吗?” “姜永浩,别拿着你那套理论来禁锢我,我马上找人帮我办出院,你管不到我的。” 说着,挂断了。 日落西山,门铃响起,傅寒川才猛地起来,迅速地打开门,在看到门口的白筱筱时,脸色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我打你手机,你不接,我又找不到你人,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白筱筱尴尬地站在门口,又怯弱地抬起眼来问,“寒川,穆姐姐不在家,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家?就算她今天不在家,她也迟早会回来的。” 傅寒川不想再答,准备关门,白筱筱的手一下子放到了门框上,被生生的压了一下。 “啊!” “筱筱。” 傅寒川急了,看到白筱筱被压出印子的手背,眼里闪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你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受伤吗?” “我知道,可我更害怕你不要我。” 白筱筱说着又哭了起来,傅寒川无奈将人拉进了屋子,他知道我的习惯,也知道我把医药箱放在哪里。 但我不想看到他对白筱筱小心翼翼上药的模样,更加不想看到我的药用在她的身上。 于是,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将碘酒直接打翻了,褐红色的液体顺着干净的桌面流了下来。 这几天,我发现我做这些小动作已经可以得心应手了。 “这……” 白筱筱脸色一白,怯弱地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不是有……鬼?” 刚刚他们的手明明都没有碰到那桌上的东西,碘酒怎么会自己倒了? “别胡说。” 傅寒川往碘酒倒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动了动,“可能是地震前兆。” “地震?” 白筱筱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 傅寒川没什么反应,替她上了药,拿来抹布将碘酒擦拭了干净。刚转身,白筱筱又扑进了他的怀里。 “寒川,我承认之前有些事情是我做得过分了,可我从来不是真心想要害穆姐姐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对,你不是真心要害我,就是想我死。 “你先松开我。” 傅寒川掰了掰她的手,又舍不得使劲弄伤她,没掰开也只叹了口气。 “筱筱,我说过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动我的底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底线? 傅寒川,你也有底线吗? 你有底线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白筱筱,还是在明知道她故意伤害过我的情况下? 我本来已经想要原谅他了,可看着他们这你侬我侬的模样,我又萌生了恨不能掐死面前的这对男女的念头。 白筱筱脸色又是一白,“寒川,那你的底线能不能……是我?” 她说着,突然决绝地踮起了脚尖,捧住了傅寒川的脸。 “喂!” 这还是我屋子啊,白筱筱你那么不要脸的吗? 我急忙想把她拉开,傅寒川已经将她甩开了,动作太大,她一下子扑到了地上,头撞到了桌角,流出了血。 我也愣住了。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傅寒川想扶她起来,白筱筱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在乎作不作践的。你说过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为什么这件事不行?为什么?” “可筱筱,我不爱你。” 幽幽的一句话让白筱筱泣不成声。 傅寒川起身,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恰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通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傅寒川先生吗?” “我是。” “我们这里是华兴汽车维修,前几个月穆小姐把她的车子筱劉整理放在我们这里修,我们已经修好了,可是一直联系不上她,想让您帮忙联系一下她,把车子开走。” 白筱筱脸色微变,暗自捏了捏手心。 傅寒川已道,“那我来开吧。” 挂了电话,他看着地上的白筱筱。 “你要不要一起走?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找你的记者,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走。” 白筱筱第一次拒绝了他,倔强地要起身,好几次都柔弱地起不来,看得傅寒川直皱眉。 “别犟了,我送你。” 他强势的将她扶起来,又看到了她额头的伤,去取车之前,专门将她送到了医院包扎。 一路上,白筱筱都不说话,直到从医院出来,她才开口。 “寒川,对不起,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闹了,我也希望穆姐姐快点回来和你团聚,我会把一切都根她解释清楚的。” “好。” “寒川……” 白筱筱突然欲言又止,直到他看过来,“怎么了?” 她鼓起勇气,咬着唇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是不是都会原谅我?” “嗯。” 他的一个字让我像被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从头凉到了脚心。 果然,他对白筱筱还是狠不下心来。 可傅寒川,如果我对你来说不是唯一的心软,那你的那些温柔与深情又是装给谁看的? 看多了,我都觉得恶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