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
秦风再次环顾大殿,就看到百官们脸上都已是一片骇然! 显然,他刚才这一番话,着实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 且不说秦风离开大乾自立一国。 就说那匡合天下,成就一统的想法,便是诸国的皇帝都不敢想的事情。 统一天下? 这天下自九百年前分裂至今,天下诸国打来打去,整整九百年都未曾有人成功统一过。 秦风刚才这一番话,在他们看来着实是难以想象的恢宏目标。 “你倒是好大的胃口,统一天下?你也配!?” 姜雨薇此时又气又恼,忍不住开口讽刺。 秦风微微一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毕竟以你的眼界,又怎能理解大一统的意义?” 看到姜雨薇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越发破防。 秦风摇摇头,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好了,说正经事吧,这几天你这又是下旨又是传谣,说到底,不就是想玩过河拆桥那一套吗?” “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把话说开。” “说、说什么?你这就是污蔑朕!!” 姜雨薇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她当即指着殿外的玄甲军,急声厉叱:“朕不管你怎么说,你带兵进宫,还把金銮殿围起来了,你这不是想逼宫造反是什么!?” 逼宫? 秦风回头看向大殿外的玄甲军,再扭头看她,心中只觉有些好笑。 倘若他没有带这三百玄甲军进宫,只怕眼前的姜雨薇早已是另一副姿态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让他们退下?” 秦风语气好奇。 听到这话,姜雨薇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你若是现在让殿外的玄甲军都退出皇宫,朕便算你罪减一等。” “依照大乾律法,逼宫谋逆是死罪。” “罪减一等,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姜雨薇紧盯着秦风,语气冷然,“按律当废为庶人发配边疆,不过,看在你有功于国,朕也不为难你。” “按律将你流放回到拒北城,有生之年不可离开拒北城半步。” “你,可有意见!?” 流放!? 霎时间,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心中惊骇! 听到这两个字,沉默许久的江存中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陛下!这万万不可!且不说镇北王乃是我大乾的国之柱石,不可如此侮辱!” “就说这拒北城,向来荒凉,陛下让镇北王此生不可离开拒北城,这如何使得!?” “镇北王既有大功于国,不以国士之礼报之便也罢了,竟还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这如何对得起镇北王的赫赫战功!?” “又如何对得起拒北城外,为边关安宁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乾将士!?” 江存中神色悲戚,心中悲凉! 他作为内阁首辅又是三朝元老,对大乾王朝自是忠心无二,此时看到姜雨薇的言行举止,哪能不知道眼前的女帝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镇北王所说的,鸟尽弓藏、过河拆桥那一套。 可他更清楚,眼下大乾最关键的人,就是秦风! 如今大乾看似中兴,但这都是建立在边境安宁的基础上,倘若秦风果真被废为庶人,再无统兵之权。 那么无论是北莽还是西凉,都会立刻开始寻找机会,再次发起对大乾的猛烈进攻! 到那时候,大乾该怎么办? 谁能抵御北莽西凉的数十万大军?! 作为皇帝的姜雨薇看不见这些长远的事,只想除掉眼下可能影响皇权的秦风,可他江存中却明白。 如果没有秦风。 北莽、西凉。 乃至于其余诸国,都会如同见了血的鲨鱼,扑上来狠狠的咬下大乾一口肉去! 甚至! 直接踏破大乾边关,瓜分大乾,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决不能坐视大乾落得这样的下场!! “江存中!!” 此刻! 姜雨薇彻底恼怒了! 从朝会开始到现在,她做的每个决定,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被这个姓江的老东西顶了回来! 这可是金銮殿上! 自己是大乾的皇帝! 这个江存中,真是当首辅当的昏了头,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她!? 姜雨薇怒不可遏,如果不tຊ是现在形势不对,她恨不得当场就废了这老东西的首辅之位! 然后再让御林军把他捉拿下狱,狠狠拷问一下他是不是提前就跟秦风密谋好了,故意让她难堪!! “姜雨薇,你不必为难江阁老,我与他平素没有往来,他刚才这些话不过是公忠体国而已。” 看到姜雨薇彻底破防。 秦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掠向不远处那垂垂老矣的身影,“江阁老放心,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不会波及大乾的百姓。” 话说完,也不去看江存中那越发悲戚的苍老面容。 他再次看向姜雨薇,忽然唇角一勾,紧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姜雨薇,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在你想过河拆桥之前,我对你,对你屁股下那个位置,从来都没有过半点想法!” “这句话,我说的问心无愧!” “还有!我秦风是受了你这个大乾皇帝的恩赏,但这是我凭本事挣来的!今日你要废我,可以!” “不就是这个镇北王的封号吗?不就是这一身蟒袍吗?不就是我手中十万镇北边军的兵权吗!?” 秦风笑声里满是不羁,更是不屑! 他一把拽开自己腰间的玉带,扯下身上这套赤红蟒袍,直接扔到姜雨薇面前—— “这些东西,是你给我的!” “我现在都还给你!” “从此刻起,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金銮殿外。 已是一身素衣的秦风走出大殿,殿门外的三百玄甲军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 原本的蟒袍换成白衣! 还有那镇北王的封号,也被金銮殿里的狗皇帝废掉! 甚至! 废为庶人还不算,还要将秦风囚于拒北城,永世不得离开! 这让在场的将士们,如何能够接受!? “这死婆娘!要不是王爷这几年在拒北城替她守住乾国边境安宁,她真以为她屁股下面那把龙椅能坐的安稳!?” 最先开口的,便是向来脾气最暴躁的杨破军。 他说着,当即就忍不住狠狠的往身旁的蟠龙柱上砸了一拳。 砰的一声。 坚若金铁的蟠龙柱,瞬间留下了一道拳印。 看到这一幕,周围唯唯诺诺不敢吭声的太监们,顿时心里一突,却也不敢说话。 “行了,这毕竟是皇宫。” 赵黄庭相对冷静些,虽然心里也气,但毕竟他的风格更偏向儒将,说着便朝着金銮殿内瞥了一眼。 紧接着,收回目光。 “王爷没有在金銮殿上闹起来,就说明王爷自然有他的打算。今日受辱,来日想办法报仇就是。” 赵黄庭这话说完,又想了想。 “不过,按照这婆娘的性子这么搞下去,只怕不出五年,大乾这几年攒的家底都得被她败的干干净净。” “无论如何,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百姓?” 杨破军一听就来气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些百姓眼瞎,遇到这么个昏君还分不清谁好谁坏!咱们刚才进城是什么待遇你忘了!?” “那是因为他们被这婆娘蒙骗了,有这昏君当道,就算你点醒了他们,又能如何?” 赵黄庭这次难得跟杨破军说话和气。 但这话一出。 众人也是不禁默然。 毕竟自古以来,昏君当道,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如何呢。 来来去去,也就是劝谏而已,可做皇帝的不愿意听,做臣子的,也只能徒呼奈何。 “走吧。” 听完两人的对话,秦风只是抿了抿唇,却只是招呼了声,便转身往皇宫外走去。 看到秦风转身就走。 众将士当即跟上,但也有些惘然。 “走……王爷,咱们如今该走去哪?” 赵、杨两人同时问道。 毕竟。 刚才金銮殿上,秦风这个镇北王已经自愿放弃镇北王的封号,也放弃了拒北城的兵权。 此时离开,他们又该去哪? 总不能,真按照那个婆娘说的…… “当然是回拒北城。” 秦风负手而行,语气平淡,但下一刻,他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为之一愣、又一惊! “……你们刚才不是说,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吗?” “这还不简单,我称帝不就是了?” “既然姜雨薇想让我永世不得离开拒北城,那好!” “那我秦风就以拒北城为国都,自立一国,开国称帝,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杨两人闻言,当即眸子张大! 自立一国! 登基,称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