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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月眼框一红。 下一瞬，她眨了一下眼，把泪意全数逼回去。 商亦臣拉住了她的手臂，涩声道：“素月，这幅画不是她画的。” 第22章 沈素月直视他的眼睛，右手拿着画纸，左手毫不犹疑地摁下打火机。 商亦臣站着，低头默默地望着她手中的画。 顷刻，画化成了灰烬。 沈素月逡巡一眼四周狼藉，看着空荡荡的画室，终于安心下来。 她拿起摆放在室内画笔和颜料，走到画架边坐下。  但是她手上的旧伤太重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画好一副画。 沈素月咬紧牙，她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可她仍不愿停。 商亦臣大步上前，将画板赫然抽走，而后竭力维持平淡的语气：“素月，别画了。” 沈素月红着眼看他。 “我不仅是想画画，我更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废人。” 可事实却告诉她，她不能作画，也没了家人，只剩一条半死不活的命。 “商亦臣，我什么都没有了。” 商亦臣被她的眼神刺痛，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不，你还有我。” “素月，我们结婚，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 沈素月答应了，商亦臣从来没有那么欣喜过。 他与她是青梅竹马，她又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二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他已经可以想象结婚的时候，他们在典礼上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坚定地念出婚礼誓词的画面了。 “无论贫穷还是富裕，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 “直至死亡。” ……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五官锋利凌厉，可脸上却时不时露出笑意。 管家眼神复杂，路过的王妈悄声在他耳边道：“好久没见商总这么笑过了。” 他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商总笑得很诡异吗？” 王妈摇头：“商总那么帅，哪里诡异了。” 管家无语一秒，转言道：“沈小姐在做什么。” 王妈想了想：“我没注意。” 管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她虽然不是商总带回的第一个女人，但是却是唯一个让商总这么高兴的，你要盯紧她。” 王妈敷衍的说了一声“是是是”。 二人闲聊完，都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的商亦臣回过神，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钟表。 他今天要陪沈素月去打胎。 想到这，商亦臣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不想让那个孩子死，可是考虑到沈素月的身体情况，他只能狠下心。 一个小时后。 商亦臣看着眼前瘦弱的沈素月，叹了一口气，大手牵起她的手，往别墅外走去。 他带着她上车，让司机将他们送去医院。 车里，因为二人即将要结婚，商亦臣拿着平板不断处理着事务。 看到有关于婚礼的事，他还将它递给沈素月看，询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改动的。 沈素月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将平板还给了他，淡声道：“你觉得就好。” 说完，她就闭上眼靠在车枕上睡了过去。 商亦臣眸色微暗，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伸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搂，让她的上半身依在他的肩膀上。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二人下了车，感受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第23章 C城的冬天，一片灰茫。 沈素月走在商亦臣身侧，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外面着一身白色风衣，她像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他被这抹光刺得晃了晃神。 医院还是之前他们来的那个，沈素月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平日风轻云淡的商总拽住了她，紧张道：“如果觉得痛，我们中止手术。” 沈素月眼底倏然划过一丝异色，她遭受过比这更痛的，这点痛又算什么。 见他这样，医生提醒道：“她做的是无痛人流，只会在术后痛。” “术后麻药过了，她会有多痛？”商亦臣问道。 医生支支吾吾起来，商亦臣看他这样，眸色微沉。 沈素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要进去了。” 说完，她就抽出手，转身走进手术室。 沈素月躺上手术床，医生晃了晃手上散发着银银冷光的扩阴器，朝她示意。 她闭上眼点了点头。 手术结束后，沈素月才下了床，而后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商亦臣见她出来，双眸翻涌着心痛，连忙上前扶住她。 这时，医生拿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了出来，里面似乎是一团红色的东西。 “先生，这个是我们处理，还是你们要带回去。” 商亦臣侧目看去：“这是什么？” “我们的孩子。”沈素月勾了勾苍白的唇，“麻烦医生帮我丢进垃圾桶。” 商亦臣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空白，情绪翻涌却无法反驳沈素月的话。 他扶着她走出医院，给她打开车门，让她坐在后驾驶座位上。 车上，商亦臣抱住她，轻声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本来可以有个健康孩子的。” 沈素月一言不发。 麻药劲过后，一阵刺痛自腹部传遍她每条敏感的神经。 她忍不住皱眉，攥紧了商亦臣的衣服，却不说一个疼字。 商亦臣见状，眸色黑沉如墨，握紧了她的手。 沈素月愈是这般忍痛，他愈是愧疚，愧疚到除了钱和爱什么都不能给她。 车子行驶在大道上，沈素月竭力忍住身上的痛。 她惨白如纸的脸，清晰的映入商亦臣眼里。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他深知，当年犯下的错误，犹如一颗地雷，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炸伤了沈素月，也伤了他。 此刻，有的，只是满腔的悔意。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稳稳停在了商家别墅前。 沈素月还合着眼。 商亦臣轻声开口：“素月，到家了。” 沈素月什么都没说，正打算下车自己走进去，商亦臣已经走下车，拉开车门，打横抱起沈素月往别墅里面走去。 别墅里的下人都惊呆了，揉了揉眼。 这还是他们那个商总吗？ 沈素月被小心翼翼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商亦臣凝视着她，轻声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沈素月静静看着他：“如果没有呢？” 商亦臣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真说我不想要孩子，那是假的。” “可是素月，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要任何人。” 第24章 沈素月顿住了。 她花了十八年去痴心喜欢商亦臣，他却没有爱上她，反而对她百般折磨。 将她对他所有的美好滤镜统统碾得稀碎。 后悔吗？ 她真的后悔。 但是此刻，知道真相的商亦臣却对她说出了这一番话。 沈素月心中一阵恶寒，她连忙垂眸遮掩情绪，冷声道：“我累了，要上楼去休息了。” 商亦臣身子微僵。 他袒露心声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难免落寞起来。 沈素月全当没有看见，朝楼上走去。 她不明白他怎么有脸说出那通话的。 商亦臣自他父亲一死，就迅速掌控整个商氏企业，从里到外地清洗商家，将所有人都牢牢攥在他手里，每个人都被他实时监控着。 讨好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她就不信，他什么人都不要。 如果真的不要，那他就不是商氏集团的商亦臣了，而是万千大厦里的一名普通人。 沈素月进入房间，立即将门反锁起来。 她拿起了手机，报了个法学班，戴上耳机就开始学习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商亦臣大部分时间是外出去工作，回来后却会放下一切，全心陪着她。 沈素月知道他因为年少的经历格外怕黑，有时会故意把别墅的灯全部关灭，和商亦臣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 商亦臣苍白的脸上在电视灯光的映射下格外明显。 但他还是陪在她身边。 沈素月也会下厨，只不过每次都会故意放很多辣椒，并且撒上各种各样的调料。 而后，她把菜端去给商亦臣尝。 商亦臣每次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吃完，然后猛灌一大杯冷水。 就这样反复折腾，他也不没有舍得说沈素月一句不是，最多只是无奈的看着她，而后将她的头发揉乱。 下人们早就已经看麻木了。 每回碰上他们两，都会默默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沈素月和商亦臣的婚期临近了，他们的礼堂定在了C城的教堂。 商氏集团请了多名国际知名设计师来设计这场婚礼，也邀请了商界的各大名人，许多媒体听说后，也纷纷联系他们。 这可是商氏总裁的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