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烟死了。
死在江斯年的面前,死在他以为终于得到爱的时候。 “阿烟……阿烟!孟云烟!” 江斯年疯了一般竭力嘶哑呼唤她的名字,一遍遍抬起她的手,却又一次次垂落。 心口似乎被硬生生撕扯出一个大窟窿,无尽的寒风灌入,冷入骨髓,怎么也填不满。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让孟云烟眼里只有他,只是想要孟云烟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阿烟,我把孟宅还给你,把孟氏集团还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阿烟,你回答我,求你了……” 江斯年跌跪在孟云烟身边,近乎哀求。 明明就在刚才,他和她还沉浸于无尽的欢愉之中。 可是不过眨眼之间,无论他怎么唤她,无论他用什么要挟,她都不会再次回应他。 江斯年紧紧抱着渐渐失去体温的孟云烟,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体温传过去,仿佛孟云烟只是睡着了。 他伸手一下又一下轻抚过她的后背,就像是孟云烟曾经做过的那样。 江斯年满目猩红,笑得自嘲而痛苦:“孟云烟,你说我残忍,可你比我更残忍。”9 “你要我活着,是为了我着想,还是……为了不想见到我?” 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孟云烟完整地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哪怕是不完整的孟云烟,他也不会离开她。 孟云烟的瞳仁因窒息而凸起,没能闭上眼睛,江斯年轻柔地替她合上眼皮,又闭眼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漆黑的眼瞳如墨一般浓稠,宛如无尽深渊。 “阿烟,我不会让你和他重逢,绝不。” “叮咚!” 这个时候,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有人敲响了门。 江斯年随意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病人在哪里?”医护人员环顾四周,焦急询问道。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江斯年摇了摇头,面色平静。 “真的吗?我们还是看看吧。”医护人员不放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没事,她已经睡着了,请不要打搅。” 江斯年语气笃定,直接关上了门。 他回到卧室,捡起刚才被丢到地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上次说的那个东西,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要收到。” 不等那边回复,江斯年丢开手机,关了灯,在孟云烟身边躺下,拥着她入眠。 他从来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江斯年自己知道的。 只不过是和一具尸体入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可是他最爱的人。 江斯年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按照安排——工作,应酬,下班,回家。 对于孟云烟的离开,江斯年好像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因为他回家时仍会见到孟云烟的那张脸。 江斯年知道自己不正常,但他无法改变现状。 他无法接受一个孟云烟不存在的世界,所以他可以欺骗所有人,包括自己。 江斯年想过一起死,但他不敢死,他不确定自己死后还能不能斗得过孟远南,江斯年不敢赌。 江斯年终于明白了十年前,孟云烟把他带回家的初衷。 十年后,他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甚至比她更为偏执。 他帮孟云烟洗澡,换上新买的睡衣,替她吹干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身影轻声说。 “阿烟,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一对真正的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