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堇琰看着容音渴求的眼神,心里一动,终是没有拂落她的手,转身坐下。 容音脸上一喜,忙给盛堇琰布菜。 可吃着吃着,盛堇琰却觉得浑身发热,意识昏沉……这些酒菜不对劲…… 盛堇琰眼中猩红一片,一把将桌子上的酒菜扫翻在地,捏住了容音的手腕,将死死地她扣在桌上! “你居然给我下药?!” 第七章 一路平安 容音从来不曾这么靠近过盛堇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但他的声音却冷的像冰。 “我没有……”容音往后退缩,眼神怯懦,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危险。 盛堇琰欺身上前,猩红的眼里,除了愤怒,就只剩下对她的厌恶:“容音,世上怎会有你这般下贱的女子!” 容音浑身的血液凝滞到了冰点,好似被千万根针刺入。 “我没有……”她只能徒劳的辩解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 当她被占有的那一刻,却从他口里听到了另一个陌生女子的名字。 “鸢儿……” 盛堇琰的语调,缱绻又深情。 容音怔住了,没有一刻如此时一般痛不欲生。 原来,堇琰哥哥不仅不爱她,还早就有了心爱的女子,那她算什么呢…… “堇琰哥哥,我疼……”剧痛蔓延全身,痛到眼泪都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她很少流泪,因为在深宫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欺辱她的人不会因为她哭了,就放过她,反而还会欺辱的更厉害。 就如此刻一般。 天未明,容音便醒了。 盛堇琰还未醒,他眉眼坚毅,但此刻,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容音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 可她还未触及,盛堇琰便猛然睁了眼,看清是她后,便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了她。 这一推,直接将她推下了床。 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容音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盛堇琰眼里没有半丝怜惜,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利落地穿上衣服。 容音眼眶微红,却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咚咚咚——”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五皇子,大容皇帝已经发现军机图被盗,我们必须马上走!” 盛堇琰闻言,却是扭头看向容音,语气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为了将他留下,她连下药这种卑劣手段都用了,偷来军机图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放松他的戒备罢了。 盛堇琰看她的眼神里仿佛有两把火在烧。 “堇琰哥哥,我……” 容音张了张嘴,想解释但随即又闭上了嘴。 他马上就要离开,就算她将一切解释清容,也没有任何意义。 盛堇琰见容音沉默,便认为她是默认了,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更为尖锐的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被背叛的伤。 他厌恶又鄙夷的看着容音,像是在看脚底的一抹泥。 他说:“容音,认识这么久,我才知原来你心机如此深沉,你真是令我恶心!” 说完,他打开门决然而去。 恶心二字如箭般刺穿她的心。 容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从眼眶不自觉地往下掉,轻声喃喃道:“堇琰哥哥,一路平安。” 盛堇琰离开了,容音却一如往常。 等宫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盛国质子逃离,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容音。 容音也没想过,第一次见她的父皇,是被绑着押送过去的。 皇帝仪态威严,坐在高位上看着她时,就像在看一只蝼蚁。眼底的冷漠和愤怒,根本不像一个父亲看着女儿应有的神情。 “盛堇琰逃离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帝走到她面前,厉声质问。 第八章 和他的再见面 容音跪在地上,胆怯地慌忙摇头:“奴婢不知道。” 皇帝自然不信:“你们每日同榻而眠,他离开,你岂会不知!” 容音死死地咬着唇,她不着痕迹地扭动了一下手臂,让手臂上交错的红肿淤青,新伤旧痕,全数暴露在皇帝的视线中。 皇帝眼神微眯,神色不明的问:“这些伤痕是盛堇琰干的?” 容音将头垂得更低,身子微微颤抖,无助的抽泣道:“奴婢无用,请父……陛下责罚。” 那句错口快要叫出声的父皇,让皇帝蹙了蹙眉。眼前的容音,到底也是他的血脉。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可毕竟虎毒尚不食子。 皇帝恼怒的看了一眼容音,长长呼出一口气,愈发觉得她刺眼,挥手示意侍卫把她带走。 容音被送到了宫中最辛苦的浣衣局。 浣衣局的管事嬷嬷知道容音不被皇帝所喜,一股脑的将没洗完的衣服都交给她。 到了夜里,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只有她还在院中浣衣,等她洗完,往往已是半夜。 然后她再捶着自己快要直不起来的腰,悄悄去宫庙。 自盛堇琰走后,她每天都会来这里为他祈愿,愿他平安喜乐,愿他万事顺遂。 而她自己,能活下来,她就已经很知足。 容音想,只要自己心诚,总有一天佛祖会听见的,是吧?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个月后。 这天,容音提前洗完了衣服,吃饭时,分到了一个馒头。 她小心翼翼的撕下一点点,往口里塞,其实她真的很饿,但却不舍得一次全部吃完。 因为她不知道下一顿,还能不能分到食物,会不会饿肚子。 忽然,胃部翻涌,喉咙里传来一阵恶心感,容音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但是她不敢去求证。 可无论她怎么隐瞒,还是被管事嬷嬷发现了。 第二日,容音就被关押起来,被太医确认是喜脉后,容音脸色一瞬苍白。 因为此时,大容与盛国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而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盛堇琰,是盛国五皇子。 她不知自己将迎来怎么的命运,第一次为了自己而祈求,祈求能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可现实好像更为残忍。 皇帝知道这件事后,她被当作谈判的筹码,押送至北境前线。 北境朔风凛冽,大风漫卷着黄沙吹在脸上,打得容音脸上生疼。 边城外盛国大兵压境,容音被关在一个半人高的狗笼子里,她像一条狗一样被铁链拴住脖子,蜷缩在笼子角落。 一小队士兵将她缓缓推出城,放在两军阵前。 阔别三月未见,她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黑压压的人群中的盛堇琰。 他一身黑羽铁甲,将旗在侧,俊朗无比。 此时,他是盛国领军之将。 而自己,却是大容用来羞辱他的阶下之囚。 北境战鼓喧天,夹杂着大容士兵们的嘲笑声。 容音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对面的盛堇琰一眼。 她曾也希冀能再见堇琰哥哥一面。 可怎么也想不到,再见时,却是这样的光景…… “盛堇琰!看到没有,这个像狗一样的女人就是你的妻子!” 喊话的人踹了一脚笼子,手伸进笼子扯住容音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对着盛堇琰的方向。 第九章 活着好苦 这句话一出,盛堇琰身后的士兵阵型微乱。 容音被迫看向盛堇琰,却只见到一张冷漠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 落日余晖浓烈如血,染红了容音的眼,流出一滴心碎的泪。 “盛堇琰,窝囊废!看看你妻子是怎么学狗爬的?还带兵打仗,回去玩泥巴吧!” 笼子被踹的不停摇晃,容音红着眼眶,双手护住小腹。 那左右翻滚的样子,确实是像足了一只败家之犬。 盛堇琰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却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愤怒?怜悯?燥乱?好像都有。 那些情绪杂乱的堆积在他胸口,好像一团无处发泄的火,只等一个出口便要爆发。 两军对垒良久,直到夜色深沉,容音才被押回营帐。 她疲惫至极,倚在笼子栏杆上,艰难的喘息着。 不一会儿,几个看守的士兵回来,其中一个手中拿着饭。 “喂,吃饭!”他踢了笼子一脚。 容音伸手去接,但那士兵却在她接过碗之前,将饭倒在了地上。 汤水跟饭泡在地上,和着泥混成一团。 那士兵嘻嘻笑着:“人才用碗吃饭,狗嘛,都是趴在地上吃!” 容音嘴唇不由发抖,良久,她颤抖着弯下自己的脊梁,抓起地上的饭往口里塞,混着泥沙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她要吃,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几个士兵看她这样子,都粗声粗气的哈哈笑起来。 “你看!她还是公主,比我养的狗都贱!” 另一个士兵看容音沉默着不理睬他们的样子,嘴角一撇,突然伸手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