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没忍住,嗤笑一声。 她静静地看着汪工演。 季庭柯则看向她。 罗敷用力抓了几下头发,后在头顶束了个小啾啾。 她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倒说:“我不会下面,你下面给他吃吧。” 不知是成心的,还是无意的,“下面”这两个字被罗敷含在嘴里,模糊不清地、引起分外遐想。 汪工一口面喷出来,拼了命地咳。 季庭柯动了动手指,他忽然很想抽她。 他不虞的时候,小臂绷得紧,会彰出十分漂亮的肌肉线条。罗敷盯着,很久没动。 她忽然在某个瞬间,读懂了张穗对季庭柯的性冲动。 罗敷来自潮湿、热出霉的韫城。 她来西山,来闯干燥、带点凉意的大暑。 撇去前几天处于雨季的黏腻,多数时候,身上干爽得像是在初秋。 罗敷去隔壁摊上抱两颗瓜,劈一半、用勺挖着吃,黑而亮的瓜籽被她咬在齿间、发射。 一个、两个、三个。 过去十七个行人,有八个都在咳嗽。 还有一个是在后厨,季庭柯清了清嗓子,熄了轰鸣的油烟机。 “油烟机该换了。” 吃午饭的时候,季庭柯汗湿了一边。 * 西山人都有午睡的习惯。 也只有午后一小时,卷帘拉上后,十几平的私密空间。 季庭柯搬了两张长凳,空调打低。 他自顾自地躺了下去,日光灯的影子在面上晃。 罗敷关了灯,喊他:“季庭柯?” “…” 男人似乎是攥了一下衣角。 “睡了吗?” “睡了。” 没心思继续斗法。 罗敷也学他,半抱着胸、侧躺,听彼此的呼吸声。 她这处清静,不远处、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热火朝天。 单层的板床,堪堪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一滚、朽得一声,皮肉陷在被单里的胶黏感顺着暖气管道遥遥爬了过来。 再是男人挺腰的幅度,喘得细密、像是要凿透了,女人尖叫得震落窗边一片雨滴。 罗敷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根烟—— 刚刚顺的张穗的。 她衔在嘴里叼了,烟都跟着、洇得发软。 听得出来,声音来自对面的鳊鱼店,空气里的温度顺着高潮迭起的音量向上攀爬。 罗敷额间生了一排汗,她闭上眼睛、捱。 然而,火熄灭之后,又是新一轮的交战。 隔壁的男人嘴里还在骂“骚”,巴掌落在肉上的动静清脆。 她听得到。 她知道季庭柯也听得到。 罗敷注意到对方翻身的动静。分明是在冷气足的小室,倒像是比北方暖气充沛的房间里更热。罗敷落了滴汗在地砖上,瞬间被蒸腾干。 她找不到了。 “醒了吗?” “…没有。” 罗敷轻嘲似地笑出了声。 “季庭柯,你还真是…不够坦诚。” 不够坦诚的季庭柯嗓子也有些痒。像生了毛絮,他忍不住地咳几声。 罗敷扭过半张脸,她手臂抻长了,捡了角落里一罐啤酒、捏捏,再丢给男人。 “助兴。” 季庭柯想解释说没有,又觉得不大有必要。 他索性不睡了,起身收拾桌边吃剩的垃圾,手沾了层油,抽了张纸巾、慢慢地擦。 那罐啤酒被他搁在了手边,始终没有动。 整理干净的时候,对面正好偃旗息鼓,似乎没有再继续较劲的本钱,淅沥沥的水声、电视机播放球赛的声音一并传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