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慧赶到思德学校时,正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
一名母亲的哭嚎清晰传来:“丧天良的学校,害死了我的孩子……” 方巧慧想要去看仔细,就被来迎的老师拉到办公室去了。 “周旅长,这是个意外!死的那孩子是自己晚上乱爬,从四楼摔下去了!” “这事也给了我们警醒,现在都给每层楼都装上护栏了。” 听着解释,周寄北点点头。 方巧慧心却一沉。 她看向孩子住的地方,只见每层楼都装着铁栏,简直像是牢笼! 没过多久,所谓的班主任赵老师带着浩浩过来了。 一进屋,浩浩直接就跑向方巧慧怀里,紧紧搂住她。 这是浩浩第一次表达出这么强烈的情感。 “浩浩不怕,妈妈来了。” 方巧慧鼻头跟着一酸,抱起孩子。 下一刻,她便皱了眉。 她明显感觉怀里的孩子瘦了不少,低头察看,赫然发现孩子身上竟有淤青! 方巧慧大为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周寄北看过来,眉头亦是一皱。 这时,刘巧香忙说:“嫂子,这孩子在学校不比家里,磕磕碰碰是正常的。” “是呀,这学校里孩子多,难免会碰撞。”赵老师也呵呵笑着。 方巧慧盯着浩浩身上那大块的淤青,满是心疼:“哪有磕碰出这么大块的伤的?” “浩浩是男孩子,受点小伤正常,别太娇气。” 周寄北神态却满不在乎,他在部队里这点小伤是家常小事,只觉是方巧慧大惊小怪。 学校的上课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浩浩,我们该回教室去上课了哦。”赵老师温和笑着来拉浩浩。 然而听见铃声的这一刻,浩浩整个人却透出一股恐惧般,紧紧抱住方巧慧不撒手。 浩浩那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泪光。 方巧慧心当即狠狠揪起来,眼眶红了。 她不舍地抱住孩子,声音哽咽:“周寄北,要不我们把孩子接回去吧?”1 “不行!” 周寄北毫不犹豫拒绝,神色漠然:“慈母多败儿,放手。” 说着,周寄北弯腰过来,直接生生拉开方巧慧和浩浩。 赵老师当即抱起浩浩要走。 下一瞬,只听哇地一声,孩子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直接掉下来 “妈妈——” “爸爸——” 一向不说话的浩浩,竟首次开口磕绊喊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 方巧慧一瞬崩溃哭了,“你听见了吗?他在喊爸爸妈妈啊!” 可周寄北仍旧死死拽着她,声音格外冷酷地示意老师:“带浩浩去教室吧。” 老师抱着浩浩走了。 孩子的哭声随着被老师抱走越来越弱。 方巧慧顿觉五脏六腑被搅得血肉模糊般痛,她挣扎捶打着周寄北,痛哭起来。 “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周寄北,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 “你看不出浩浩在害怕吗?他不想待在这里!” “我已经听你话辞了工作,能安心带着浩浩了。” “求你把浩浩还回我身边……” 方巧慧嘶哑的嗓音如同乞求,可周寄北不为所动,甚至不耐地皱起眉头:“不要再胡闹了!” 他冷漠的脸庞就这么倒映在方巧慧的眸中。 她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心也在这刻死了。 她第一次正视到,周寄北对她、对孩子,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在意。 他对陌生人都不至于这么冷漠。 方巧慧心寒如坠冰窖。 被周寄北拉着离开学校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下了决心:等母亲出院,她就要将孩子接回来! 隔天。 方巧慧接母亲出院,回到家却仍不见方永诚踪影。 她不觉心生疑惑,一周了,方永诚怎么还没出来? 安顿好方母,方巧慧独自去了拘留所打听。 “方永诚?他投机倒把罪判了一年半,昨天已经移送去监狱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骤然打在方巧慧身上。 她不可置信,怎么会…… “没人来交保释金吗?” 警察看她一眼,摇摇头。 “已经等了一周,但没人来交保释金,我们只能定罪了。” 方巧慧脸色煞白,周寄北分明答应她要来给保释金的! 她脚下发软,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冲去了部队里。 到操练场,方巧慧发了疯一般,直接冲着前面正在训兵的周寄北大吼。 “周寄北!你给我出来!” 周寄北脸色阴沉,踏步走了过来,他冷眼看方巧慧:“你……” 话刚出口。 方巧慧冲过来就是揪起他的衣服狠狠一推,眼里赤红质问:“周寄北!你为什么没去给我弟弟交保释金!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坐牢了!” 闻言,周寄北神色一愣,才记起来:“我那日有事耽搁了。” 好一个有事! 轻飘飘的一句有事,如同一个炸弹,方巧慧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和不甘都在此刻化作恨意迸发。 方巧慧通红着眼,呵呵地讽笑起来:“如果进拘留所的人是刘巧香,是刘巧香的家人!你还会耽搁吗?你恐怕早就第一时间赶去交保释金了吧!” “你又在胡说什么?真是疯了!” 周寄北神色冷厉,当即示意守卫兵过来:“把她赶出去!” 两位士兵过来架起方巧慧。 方巧慧却猛地挣扎开,冲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周寄北的脸上。 “啪!” 霎时,整个操练场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方巧慧沙哑的声音响彻—— “周寄北,我要跟你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