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说,太晚了。
可他没告诉毛清婉,是什么太晚了。 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话从不说的太明白、太透彻,要靠人用心自己领悟,否则就是泄露天机。 毛清婉来解惑,最后只带了三个字离开。 他还是不懂,在车上坐了很久,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后来想起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他启动车子正要离开。 这时车窗突然被敲了敲。 降下车窗,是寺里一个比毛清婉年纪还小的僧人。 他朝毛清婉递来一个东西,声音很温和:“时施主,方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看了这个,也许会彻悟些。”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有些褪了色的平安符。 正面写着一个“福”,翻过来,背面是毛清婉小时候稚嫩的笔迹。 他只写了几个字:【高樾平安快乐】。 …… “现在这年头谁许愿还许‘平安快乐’这种愿望啊?” 花树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和舞动的人影中,二楼落地窗包厢里格格不入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数字蜡烛“25”,是秋贝瑶的二十五岁生日。6 刚才高樾给她点上蜡烛,让她许愿,她不知道许什么愿。 旁边的赫舟野不咸不淡来了句:“平安快乐呗。” 于是才有了秋贝瑶那句不满的抱怨。 她看向赫舟野,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皮夹克、戴在头顶装逼的墨镜、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手表,以及脚上那双意大利手工牛皮鞋,冷嗤了一声。 “我真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我还能从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公子哥嘴里听到这么俗的一个愿望。” 赫舟野一下坐直了身体:“你知道什么,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高樾无奈的抬手挡在两人中间,“再不吹蜡烛就灭了,你这个愿望就得留着二十六岁许了。” 秋贝瑶最听不得这种话,连忙双手合十凑到蛋糕前许了个愿:“希望我明年二十四岁。” 这回轮到赫舟野嗤笑了一声:“白日做梦,你明年胖到二百四十斤比较有可能。” 秋贝瑶抽出蜡烛里那个“2”就朝他砸去。 幸亏火在半空灭了,否则赫大公子现在就得火烧屁屁了。 这生日简简单单的就算过了。 秋贝瑶家里不重视她,别说给她过生日,自从她妈死了,家里连个能记住她生日的人也没有。 所以当她打开高樾送给她的那一套珠宝首饰时,她摸着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交了凝凝这个朋友。” 秋贝瑶前几年去墨尔本留学,高樾就把在墨尔本生活的赫舟野推给她认识。 结果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死活看不对眼,没事儿就吵架。 他这时又想说话,开口之前就被高樾暗中怼了一下。 秋贝瑶感慨来的快,走得也快。 她把首饰盒子一盖,看向高樾:“那你和毛清婉就这样完了?” 这话题转的真快。 高樾一时没回答。 昏暗的灯光里,赫舟野侧眸看了她一眼。 半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就这样,还能怎么?时氏集团我要定了。” 秋贝瑶跟着碰了她的杯一下,后仰靠在皮沙发上:“你说,万一要是有一天毛清婉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会不会到处找你求你原谅?” 那样的画面…… 高樾摇摇头,“不可能”已经到了嘴边。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酒吧经理毕恭毕敬的走进来:“夜总,时氏集团的时总……来找您了。” |